趙為民只覺羞辱,恨不得將廠長一巴掌拍死。
他好不容易將尹棉營造成一個只懂享樂的人,現在倒好就因為他一番話,兩位領導對尹棉的印象有所改觀。
看樣子都不會將她開除,說不定還會重用。
趙為民急得額頭都冒出細汗,他一定不能讓廠長如願。
「廠長這麼說是想包庇尹同志嗎?如果人人都像尹同志一般,上班不積極,那咱們國家還如何搞建設,如果賺外匯?
別忘了,咱們以前是怎麼挨打的,貧窮就意味著挨打,難道你還想讓咱國家在被小鬼子欺負?」
為了將尹棉拉下水,他將問題上升到了被欺壓的高度,甚至將小鬼子拖了出來。
告訴他們,像尹棉這種消極怠工的,會害的國家覆滅,任人欺辱。
她是國家的罪人。
兩名領導本想幫廠長說兩句話,但聽到這,閉了嘴。
好像副廠長說的有些道理。
國家想要發展就得靠百姓努力工作賺錢,如果人人都消極怠工,那這個國家不就完蛋了嗎。
特別是聽到趙為民說起小鬼子的時候,更是激起了他們內心深處的厭惡與恐懼。
周領導說:「副廠長說的是,這消極怠工可不行,就算你給那丫頭開了先河,將她招為特殊人員,也會給其他人帶來不良影響,還是得一視同仁才是。」
這種事開了一個先河,就會有第二個,還會造成不良影響,要是人人都想成為特殊人員,這國家不就得完。
廠長無語。
「這事,我會跟尹同志說的。」
也只能先穩住他們了。
至於後面尹同志要如何做,他們也管不了。
但趙為民顯然對廠長的說法不是很贊同。
廠長聞言,一雙鳳眸眯起,帶著讓人生寒的危險之意。
趙為民身子微微抖了抖,不過還是強裝鎮定地看向兩位領導。
「兩位領導覺得我說得在理不?」
兩位領導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表示並不是很想參與他們之間的鬥爭。
不過還是裝了裝樣子。
「也不用太過嚴厲,畢竟尹同志是個人才。」
也就是說,可以懲罰,但不能讓人才寒心。
趙青山的本意是想讓兩位領導將尹棉開除,但現在顯然是不能操之過急,不要緊,他有的是辦法。
「廠長你覺得給尹同志一個什麼懲罰好呢?不如扣她兩個月工資如何?」
他知道尹棉這個人,極其看重錢,這來廠里上班,哪個不是在意自己工資的,一下子沒了兩個月工資,相當於尹棉白幹了兩個月。
想想都好有意思啊。
廠長捏緊了拳頭,不是很贊同。
「寫個檢討書就成,沒必要扣工人工資,你這是要害死人。」
「也就兩個月的工資,不是很多,這幾個月尹同志在廠里也賺了不少錢,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是嗎?」
「如果一點懲罰都沒有,輕飄飄地讓人寫一份檢討書,起不到懲罰的作用,又算什麼懲罰呢?你乾脆讓她躺辦公室里休息算了。」
廠長黑沉著臉。
氣憤地從辦公室走了出去,兩位領導無奈搖頭,但也是認同了趙為民的做法。
只是覺得這個趙為民有些過分。
扣人家兩月的工資,相當於要人命啊。
這個時代窮人多,很多人吃不飽飯,這一個月的工資就是全家人的口糧,他扣人家兩個月的工資,不是相當於要人家兩月吃不飽飯。
看著廠長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尹棉道:「廠長,您有什麼話就直說。」
她跟廠長已經是老熟人了,沒必要這樣,直接一點更好。
廠長看著她,嘆了口氣。
「尹同志,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你可能要被扣兩個月的工資。」
尹棉一聽,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
仔細回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但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最近的全自動送丸機反響很好,即便她沒有獎勵,也不至於要扣她工資吧。
廠長毫不猶豫地將今天發生地事跟她交代了一遍。
這個趙為民還真是噁心,像顆老鼠屎。
「不過你不用擔心,是我沒有護住你,這兩個月地工資從我帳上扣,我照樣給你發。」
尹棉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哪怕是傾家蕩產,也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
「不用,就從我帳上扣,這件事也不是您的錯。」
尹棉不缺這點錢,但扣她的工資如同割她的血,這筆帳她一定會好好跟趙為民算。
不管尹棉怎麼想,廠長還是決定扣自己的工資。
她再次放出自己的小鳥無人機,24小時跟拍,就不信抓不到趙為民的小辮子。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趙為民跟趙青山是一夥的。
尹棉頭都炸了,難怪她就說第一次見到趙為民的時候,就覺得他眼熟,原來這兩人是一家人。
媽了個巴子。
那還跟他客氣什麼,弄死他丫的。
尹棉讓多多從空間弄了一麻袋的蟑螂給她。
當天晚上尹棉沒有回村,而是住進之前前進機械廠的職工宿舍里。
裡面還有她的被褥,方便她幹活。
她換了身黑色的衣服,戴著鴨舌帽跟口罩,騎著不太合適的二八大槓就往製藥廠的員工宿舍趕去。
為了不被人看到,她特意來到之前發現的狗洞鑽了進去。
趙為民因為是副廠長,所以他的宿舍是單獨的,這也就方便自己幹活。
尹棉站在牆角,等他從廁所回屋關上門,快速來到他窗前。
這個時代很多人都是用報紙將窗戶糊上,也省去了買窗簾的錢,職工宿舍更是如此。
尹棉看到不裡面,但不代表她的小鳥無人機不能,白天她已經讓小鳥無人機放了針孔色攝像頭進去。
為了不污了她的眼,她放在了離床頭比較遠的柜子附近。
確定他已經躺下,尹棉露出一個邪惡的笑。
門縫有些大,足夠她將蟑螂都放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