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討好的接過母親手裡的東西,清聲道:「建設留在了帝都,他可選擇的只有那麼幾個,爺爺讓我選個地,我覺得還是在南亞島好。」
功勞要一點一點掙,來一線作戰地方最容易升上去,當然,能不能活下來也看命。
蕭念念知道勝利身上的擔子,長嘆一口氣,輕拍他的肩膀,仔細打量著幾個月不見的兒子,「瘦了,這幾天媽給你好好補補。」
疼惜的話音落,蕭念念忍不住笑出來。
她自己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說出這話來。
勝利見母親笑了,樂呵呵的拿著東西進去。
顧清華沒好氣的問:「蕭老師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
「沒有,我突然想到,我這活了兩輩子人這輩子居然會說出給孩子餵胖這種家常飯,我居然也願意為君洗手作羹湯。」
從她嫁給顧清華後,外面的紛擾和一些骯髒的事她都沒見過,因為她成分好,之前看重成分的時候也沒有把她怎麼樣。
顧清華顧不得生氣,心中一時有些感慨,拉著妻子的手,輕輕拍了拍,眼神落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樣不好嗎?」
「好,怎麼不好,這樣的安穩人生,是我喜歡的,也是我沒想過的。」
有了個家。
家這個字說來簡單,但裡面的成員很重要,夫妻、父子、母子等,一個不睦,整個家族也就不會和睦。
真正的家,有歸宿的家,其實是很難遇到的。
蕭念念嘴邊掛著淺淡的笑,靠在他身邊,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落日落下地平線。
自立和勝利在客廳里,從沙發後冒出一個腦袋,看著在院子裡膩歪的父母滋了聲,「勝利哥哥,你看到沒,自從你們走了後,咱爸媽的膩歪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了。」
勝利聽著吐槽,心中很懷念父母這樣子,摸著他的腦袋一臉淡定的表示,「等你上大學之後,咱家就只剩下我了,你想想我多可憐。」
自立聽著覺得很有道理,回頭繼續看著,哎,父母太恩愛了,非要在他們面前秀,他們只能寵著唄。
多年以後,他和幾個兄弟聚在一起回憶父母的時候,不會忘記今天這幕,院子中的野花開的漂亮,母親站在父親後面,兩人相視一笑,雙方的眼中滿是眷戀,天上是隱約可見的繁星。
吃了晚飯後,蕭念念接到了建設的電話。
建設滿是哀怨的控訴,「我不過是出了個任務,回來後勝利就回去了,太不夠意思了,好歹給我拿一下髒衣服啊。」
勝利在一旁湊著聽,看母親無奈笑,給了個白眼,隨即想到對方看不到,切了聲,「我回了南亞島,髒衣服給你拿回來,你怎麼船,再給你寄回去,都臭了。」
自立聽了,從電視上回了個神,笑著喊:「就是,大哥,你都安排工作了,自己衣服自己洗,別老拿回來讓我洗。」
自從他們長大後,母親已經不給他們洗衣服了,大哥那個討厭鬼,就盯上了他,偏偏他慫,不敢反抗,只能人命當小弟。
蕭念念的笑意深了些,「行了,你大哥逗你呢。」
她的聲音很溫柔,讓人聽了還想聽。
建設回頭看了眼身邊的戰友,自豪的抬了抬下巴,忽的想起什麼,「媽,我有個戰友的妹妹想學醫,你之前不是寫了好幾本基礎的醫學書嗎?推薦幾本,我讓他買回去。」
他聽蕭念念說了幾本,重複幾遍後記在心裡後才放下電話。
他看著震驚臉的幾個同學,咦了聲,「你們幹嘛這麼看我。」
建設人緣不錯,分在一處的就有好幾個他的同學,來了這個單位後,他不會下人面子,為人仗義不吝嗇,也處的不錯。
他們一起往外走,其中一人開口:「你媽的聲音真好聽。」
建設扶額,這話仔細聽像是罵人的。
另一個人也開口:「你之前不是說你媽媽是當老師的嗎?怎麼會寫書?你不是說小時候經常搗亂嗎?你媽媽如果這麼忙,是不是沒時間照顧你們啊。」
建設沒覺得哪裡奇怪,「我媽媽在當老師之後,軍醫院的醫生緊缺,我媽媽就去幫忙了,我媽媽之前考的大學是醫學生。前幾年醫院人數夠我媽媽才不去的。再後來就是回復高考後,一個嬸嬸推薦我媽媽寫點基礎書,然後我媽媽有時間就做了。」
頓了頓,「我們家五兄弟,我媽媽照顧我們照顧的也很好。」
吃肉雖然不比現在是頓頓吃肉,但誰家都這樣,衣服的話,有個賣布料的三姨媽,家裡的衣服也不缺……沒覺得哪裡過得不舒坦。
「顧建設,你媽媽真厲害。」
有人補充,「之前就是大學生就很厲害。」
顧建設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子來到了1991年初。
剛過了元旦,學校將剩下時間的工作安排安排妥當,蕭念念就被醫院的院長劉院長攔在了學校門口。
兩人之間就是老熟人,平時只要有時間見面就會在一起嘮一會。
蕭念念一看在學校門口就知道對方是故意在這裡等的。
她挑眉,笑著走過去,「劉院長在這裡是等我?」
「當然了,我家孫子已經能自己回去了,走走?」
「走啊,正好要去買菜,這幾天我家老顧和勝利都不在家,只有我和一隻貓,隨便買點海貨回去做點海鮮面吃吧。」
最近國際局勢有些亂,顧清華已經在辦公室睡了幾天了,勝利則派出去有任務。
蕭念念心裡有些亂,一時也說不清楚原因。
劉院長笑,「你一直都挺會吃的。」
頓了頓,「你家自立今年暑假就大學畢業了把?」
「對,應該會安排工作單位,我這幾個孩子的工作我一點都不操心。」
「是啊,你們家幾個都很有本事。倒是你家社會,有沒有喜歡的姑娘,我幫忙介紹一個?」
蕭念念,「……」
她不信對付那個如果只是想當沒人的話專門在學校門口堵她。
天上飄起了雪。
她攏了攏身上的棉衣,搖頭,「幾個孩子的婚事我不參與,他們自己遇把,總能遇到合適的。」
最近幾年變化挺多的,社會一直各種調任,之前在杭城現在去了帝都。
勝利和社會改回了原來的名字,越。
她不知道他們做什麼,不過,在帝都有越老看著,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劉院長噎聲幾秒,也想起了這個事,乾乾一笑,「今天我來學校門口找你,其實不是想做媒人,就是想請你幫忙,這個忙有些羞於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