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因果報應這種事，不能不信。
蕭念念若有所思的點頭，邊給大姐蕭念安打下手，邊道：「大姐，顧清華的爸爸死後，我三姐回來過嗎？」
蕭念安做飯的手微頓，輕嗯了聲，低著腦袋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嗯，回來要錢來著，說是沒錢給顧老爺子送走，不看在她的面子上，看在你的面子上，給個五十塊。」
蕭念念冷嗤，真是王八看大小，開眼了！
蕭念娣的不要臉程度，正在逐年刷新蕭念念的認知。
蕭念安也跟著冷笑，「蕭念娣的算盤打的可真不錯，如果要是她真的很困難，這些年也沒有傷了爸媽的信，你寄回來的錢爸媽這些年也都放著，給個五十塊肯定有。但是顧家可不是表面看著那麼簡單的事。爸媽又不傻。」
說完，不等蕭念念說什麼，讓她拿一下身後的大海碗，「行了，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你那邊看著處理，顧來寶沒什麼本事，但現在拿工分算一切，要是真的認真干，哪怕成不了富農，養活他的兒子不成問題。」
蕭念娣前不久又生了個兒子，如果顧來寶稍微有些責任心，就會認真幹活，而不是由著沈春花各種耍無賴，讓整個十里八鄉討厭他們。
蕭念念才懶得管顧家的事，撇嘴將心思藏好，忽的心神一動，「爸媽這幾天肯定很煩心，我一會和顧清華過去告訴他們我們今年能一起過年，他們肯定很高興。」
蕭家父母肯定很高興。
蕭念安已經將表情表現在臉上了，驚喜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兩手一邊一個端著飯，餘光倪向了拿著碗筷的蕭念念，確定性的問：「真的?」
「嗯，顧清華這次出喪，上面給了半個月的假，正好算算日子，正好到了年初二我們回。」
「好好好，今年真的好，顧老爺子總算做了一件好事。」
蕭念安說完，臉上的表情一僵，覺得犯了忌諱，趕緊呸呸呸。
吃了飯，蕭念念和顧清華、幾個孩子睡了一會。
她讓建設他們帶著弟妹玩，自己和顧清華一起去了顧家村。
顧清華身上的一身軍裝十分顯眼，剛到了顧家的那個巷子口就被人認出來，一兩個自認為關係很好的人喊：「清華，回來了？什麼時候去家裡坐坐？」
顧清華愣神幾秒，和蕭念念在一起這麼多年，耳濡目染已經能學著隨口胡說八道：「改天去，這幾天有點忙。」
顧清華和蕭念念和那人告別，剛走了兩步，就被另一個人拉住了，「清華，我家孩子想去當兵，你可以幫個忙嗎？」
拉著顧清華的是一個婦女打扮的人，裹著頭巾只能看到一個不大不小的眼，微微半眯著，就有些刻薄。
對方是婦女同志，顧清華頭疼，低沉的語氣中滿是公事公辦的意思，「只要符合徵兵條例就可以去試試，不一定非去海軍。而且，當兵很累，要求很嚴格。」
婦女同志不以為然，「這不是有你嗎？我可是你後媽的表叔的三大爺家的二兒子的六外甥的媳婦，我兒子和你還是親戚呢，親戚幫親戚，清華，不要太見外。」
咦？這麼快就開始道德綁架了？
蕭念念直接把顧清華和那位女同志拉開一些距離，語氣和眼神都有些累，「這位女同志，我們家清華和後媽沈春花的關係並不好，這是整個顧家村都知道的事情把，先不說你和顧清華的關係到底是什麼輩分，就從你是沈春花的遠房親戚，這個忙，我們就不會幫。」
「為什麼？」
「為什麼？那你去問問沈春花啊，他對我們家清華做了什麼，陸箏到底怎麼死的，幾個孩子是從小被怎麼虐待的，她又是怎麼算計的。怎麼？之前只不過是村長壓下了這些事，你們是逼著我們重新鬧是不是？」
那人哪知道這麼多，要不是顧老爺子死了，她還不會來奔喪呢！
她和沈春花這種遠方遠方遠遠房的親戚，早就不來往了。
誰知道，沈春花那個蠢人會為了一個一事無成的孩子去算計一個團長繼子！要她的話，就疼繼子，讓繼子孝順她，她再拿去給自己的親兒子。
鬧得這麼僵，到底是誰的損失。
她的眼神轉的很快，帶著片刻的陰鬱。
蕭念念一眼就捕捉到這個情緒，見她搖頭，擼了擼袖子，反問：「那你說起這些，就是想打架？沒事，我奉陪，我家老顧身份不合適，我沒什麼。」
這種隨便語氣就像是再說今天天氣真不錯輕鬆。
這位沈春花的遠房親戚要比蕭念念看著高半個頭，膀大腰圓的，從外形上對比，蕭念念很嬌小，要是從眼神的『殺氣』來看，這位遠房親戚的道行就不夠了。
蕭念念見她乾笑的擺手，「我就是來問問，沒別的意思，要是清華不方便就算了。」
蕭念念看著那人的背影，瞥了眼顧清華，兩人邊並肩往前走，邊擰眉，「顧團長，你什麼時候在顧清華這麼受歡迎，今天從村口進來到現在，已經有第不知道幾波人來了。」
有的是看著軍裝直接過來行禮，有的就是過來攔路，說想當兵。
當然，這些都好應付，上面確實在徵兵。
那個沈春花的遠方親戚才離譜。
顧清華搖頭，「我都將近十年沒回來了，誰知道呢，對了……」
還沒說完，顧家村村長從不遠處走過來，健步如飛，滿臉帶笑，「清華，你和小念回來了，什麼時候去家裡坐坐。」
蕭念念和顧清華對視一眼，「……」
今天不是顧老爺子的葬禮嗎？怎麼每個人臉上都在笑，哪怕關係再不好，也稍微掩飾一下啊。
顧清華面上繃得住，「村長，過幾天把。我先把我爸送走。」
村長面上露出一抹尷尬，咳了聲，「我陪著你們進去把，直接在外面祭拜一下，別進去看你繼母，省的有麻煩。」
蕭念念稀奇，「這我公公死又不是我們招待不周，沈春花這也能怪在我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