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念念抬眼瞧去，無視他的戲精行為，自顧自的嗑著瓜子，「你要是敢亂說，我和你爸一起揍你。」
頓了頓，補充道：「這是我第一次組織咱們家這個活動，建設同學，你要是不給我這個面子，信不信我接下來的幾天也不給你面子？」
建設縮了縮脖子，回頭看了眼神色不露於表面的父親，最終慫慫的選擇饒了一個大圈回到了自己做的位置。
他點了點社會，嗡聲道：「他比我大，咱家老大先來。」
社會無奈，給了對方一個『何必呢』的眼神，淡定的吃下嘴裡的花生，「媽媽很好，很溫柔，每天都很辛苦，我回想一整年，沒覺得媽媽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嗯，至於爸爸，爸爸的職業很偉大，我為爸爸的職業而自豪。」
他說的慎重其事，眼中滿是認真。
建設聽她說完，緊跟著起身，對著父母深深的鞠了一躬，「媽媽，你雖然是我的後媽，但是對我的感情上，比我親媽對我都好，這一年，我闖禍，你給我收拾，沒讓我受委屈，讓我知道了很多道理，你是我人生路上的轉折。嗯，至於爸爸，雖然爸爸有時候幼稚的和我打鬧，比起媽媽，我沒多喜歡你，但是在長輩里，你是我第二在乎的。我以後要成為像你一樣厲害的空軍。」
他沒了剛才的吊兒郎當，似乎是回想起小時候經歷的一些事情，眼眶有些發紅，垂著手的肩膀微微耷拉著。
這兩年媽媽對他們很仗義，亦母亦友，真說不出來一點毛病。
唔，他最開始是真的想『黑』爸爸的，這樣歡快的日子裡，老顧家不揍孩子，頂多父親黑著臉罵一句。
但他聽到社會說那些話的時候，沒了想玩鬧的心思，認真回想父親和他們的相處。
嗯，雖然父親經常不在家，但是只要在的時候，就會帶他們一起買吃的，帶他們出去逛逛，好像除了他們家別家都不會這樣。
而且，老父親沒揍過他們，真的很好了！
下面是勝利。
勝利搖頭，「爸媽，我不太會說話，我覺得你們很好，我很喜歡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候，尤其是今天，我很高興。嗯，要是爺爺也能出現就好了。」
可惜不可能。
蕭念念淺笑，「會的，你爺爺記掛著你們，一定會和你們團聚的。」
勝利沉默，「媽媽，是咱們一起過。」
「好。」
自強舉爪，興奮中帶著驕傲，露出一口大白牙，「媽媽，你是最好的後媽，爸爸，你是個英雄，別的小夥伴都很羨慕我們。」
自立點頭，歪著腦袋，「媽媽，你就是我媽媽啊，怎麼他們都說你是我們的後媽？還有，勝利和社會哥哥的爺爺不是我的爺爺嗎？他們之前說爺爺不好啊。」
男孩有記憶的時候，家裡就是四個哥哥，奶聲奶氣的他儘量表述的很清楚，一雙機靈的眼睛滿是不悅和苦惱。
他在建設說母親是『後媽』的時候，就已經挪步到她身邊，問的時候滿是委屈。
蕭念念也不在這種事情上瞞著，「我就是你爸爸後娶的老婆，你們的親媽在你一歲剛出頭的時候就不在了，你自然不記得她。」
她見小兒子快哭了，也不去強行解釋讓他接受，只是輕拍他的後背表示安慰，語氣如常開口：「你算是我一手帶大的，算是我沒有血緣的兒子啊。你們的四個哥哥也是，具體發生了什麼，你去問你社會和勝利哥哥唄，這是他們的秘密，只要他們願意和我說，我不阻止。」
自立腦瓜子轉的快，只要母親說他是她兒子就行，至於後面的其他補充，抱歉，沒聽。
孩子們說完，輪到大人了。
蕭念念最先開口：「除了自立年紀還小，剩下的其他人都有很大的變化，建設沒了最開始的戾氣，自強也沒一開始愛哭，社會沒了一開始的佯裝老成，勝利沒了沉默寡言，改變的都很不錯，打架最起碼也不會像一開始主動打架了，知道聽你們爸爸的話幫助軍屬遺孤，鬧騰起來周圍鄰居都煩死，但是我們聚在一起，也有很多人誇你們。」
最後一句話很重要。
去年來的時候，她這家裡，幾乎沒人來。
建設作為刺頭，知道這一年來惹了多少事，見母親輕描淡寫的過去，還誇他，心裡頓時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覺得今年要比去年好，嗯，儘量能不打架就不打架把。
當然，後來的事證明，打架這東西，flag不能立。
今年打架比去年多多了，找上門的事件也多了。
顧清華認真想了想，只說了兩個字，「很好，你們平安長大就行。」
作為男人，他不會說那些囉嗦的東西，直接了當的說了他最大的心愿。
當然，他心裡還許下了希望和蕭老師這樣吵吵鬧鬧的過每一天。
作為軍人，他不敢保證明天和意外那天會先來，但只要他活著，就希望家裡的妻兒都好。
一家子歡歡喜喜的開完小型家庭會議，廚房的肉也好了。
餃子上桌，醋溜丸子，雞鴨、排骨燉土豆等硬菜也跟著上，主食是米飯和饅頭，咳咳，主要是米飯不夠了。
這些加起來擺滿了一桌子。
夫妻兩人聽孩子們說下午去哪裡堆雪人，顧清華時不時問一下遺孤的家庭情況，這頓午飯就過去了。
睡起午覺，蕭念念就跟著顧清華一起出去轉悠。
夜幕降臨，一頓簡單的粥和蒸餃結束了大年初一。
大年初二，孩子們依舊接著玩，因為他們沒有姥姥家回，軍屬區除了隔壁的雲家和司令家能稍微扯上點關係，就沒了。
但那些人是天天見的，中午去玩一圈，也不留飯，回家吃。
徐有容在眾人都睡午覺的時候去寄信。
兩封信分別去了不一樣的地方。
破五這天，王團長一家來了。
他們家剛亮相，就震驚整個島嶼——
居然有六個孩子！王團長的妻子肚子裡還踹著一個，她頂著大肚子的樣子，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