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宛茵叉著腰在下面喊,「你在上面演完了,趕緊下來做飯,這麼多人圍著,不嫌丟人啊!」
林紅花下意識往父親懷裡縮了縮,多年的逆來順受讓她不知道怎麼反駁。
蕭念念眼一沉,將手上的手臂往起抬了抬,看向林紅花,輕聲道:「先下去把,這裡不是說話的地。」
或許是有蕭念念在,有了她剛才那番話,林紅花心中哪怕在害怕、傷心,也沒有剛才那種血氣上頭的自殺念頭。
「好。」
林紅花被父親扶著下去,蕭念念中間,顧清華最後下去。
林紅花剛站穩就被盧宛茵衝上來給了一巴掌,「剛才做戲給誰看呢?看到咱們家被這麼多人圍觀,你就達成你的目的了?」
林團長沉著臉,將閨女護在身後的同時,給了盧宛茵一巴掌,「她才多大,兒子出事才多大,我都說了不要想了,那是咱們得問題,是大人的問題,你非要將兒子的死怪在閨女身上,這麼多年,仍由一個外人來欺負我的親生閨女!」
他故意加重後面兩個字,陰沉的目光掃向旁邊跪著的妹妹林萬琴,眼中滿是失望。
他自認為對自家人很好,居然成了林萬琴傷害他孩子的理由!
他滿臉失望,「林萬琴,今後你不准再進來。」
說完,又看向滿臉詫異的盧宛茵,無奈中帶著悔恨,「離婚吧!你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妻子,我消受不起。」
「不要!」
林虎頭激動的跑進來,惡狠狠的瞪了眼二叔身後的林紅花,義憤填膺的開口:「二叔,為什麼要趕走二嬸和小姑姑,他們又沒有做錯什麼!」
他前不久回來就看到自家這個情況,頭次見二叔發這麼大的火,站在外面一直看著,直到二叔說了那麼無情的話,涉及了他自己的利益,才趕緊跑出來制止。
能當上團長的,腦瓜子轉的都很快,哪怕不會聯想事情,但稍微能看到的不好的事情,就能聯想到很多。
比如,這個侄子對自己的閨女肯定是有傷害的。
他語氣冷漠帶著嘲諷,「既然這麼捨不得你小姑姑和你二嬸,那就跟著走吧。」
林萬琴已經開口流淚了,我見猶憐的吸了吸鼻子,「二哥,大哥和媽還在的時候你答應他們會好好照顧我和虎頭的,怎麼現在……」
她說著,看向蕭念念,一雙隱忍的目光中帶著委屈,「蕭老師,我不知道你剛才和紅花說了什麼,才導致紅花要這麼做,但求你,不要破壞我們的家庭,紅花以後不會再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這一說,好像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蕭念念和林紅花兩人一起搞出來的。
蕭念念氣笑了,將手上的胳膊往後藏了藏,半眯眼冷嗤,「現在是林團長不放過你們,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家老顧剛回來,我們還想著回去吃飯呢。」
她說著,看向顧清華,後者搖頭,「不急,我們先去一眼包紮,你手上有傷。」
蕭念念輕嗯了聲,轉頭檢查林紅花身上,「你身上有傷口嗎?要不要跟著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
林紅花剛要拒絕,就聽林團長接話,「去吧,檢查完之後,她自己回來就行。」
蕭念念搖頭,「等檢查完我讓我家孩子送回來。」
林團長深深的看了眼顧清華,又看了眼淺笑應下的蕭念念,「這次,多謝你們。你們欠我一條命。」
他說著就要鞠躬,顧清華眼疾手快的阻止,「老林,咱們都共事這麼多年了,見外了。」
蕭念念讓顧清華帶著林紅花出去,自己留下看了眼林萬琴,警告的嗤了聲,「做了就別怕發現,別把別人當傻子,你這種人,哼。」
她輕哼了聲,轉身看向林團長,「林團長,你也不用太客氣,你和我家老顧關係好,其次,上次派兵幫我家老顧解決那件事,我很感激。最後,紅花教我一聲老師,我做的都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抬步離開。
她走出去,建設他們就圍上來,緊張的看向母親,「媽,疼嗎?」
蕭念念搖頭,「小傷口而已,一會去醫院消個毒就行。」
說完,看向顧清華,「鍋端下來了嗎?」
「嗯,看你沒回來才出來找你的。」
「那一起去醫院把,就不著急了。」
……
蕭念念和林紅花檢查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她讓建設他們送林紅花回去,免得路上出什麼事。
顧清華拉著蕭念念往自家走,深邃的目光中滿是心疼,「蕭老師,我要批評你,你今天太衝動了,要是你飛撲過去,沒有拉住紅花被她拉下去,考慮過我和孩子嗎?」
他語氣嚴肅認真,抱著她的手微微用力,能感覺到他在發抖,在害怕。
蕭念念歪著腦袋,點靠在他的胸膛,「我知道我能拉住她,站在紅花的距離,我都評判過,這孩子可憐,平時在學校都沉默寡言的,我其實看著也心疼。」
她給了個安心的眼神後,果斷換了話題,「你覺得林團長能解決完嗎?」
顧清華搖頭,從不關注這些,側目,「當然,蕭老師要是想關注一下後續,我可以幫著打聽一下。」
「行啊。」
好歹自己也付出了血的代價,總要聽一下的把?
翌日一早,蕭念念去學校的時候就看到盧宛茵在收拾東西,郝麗華姍姍來遲,挽著她的胳膊往裡走,滋滋滋了幾聲,「今天一大早我就看到樣校長去林家找盧宛茵了,讓她直接離職。」
「你是怎麼知道的?」
「路過的時候我看到了啊,哎呦,你可別說,那聲音弄得很大,早上的時候,林團長直接將紅花帶走了,這不,連學校都沒來,估計要離婚了。」
這年頭很少有人離婚,且昨天事情鬧得挺大,什麼都瞞不住。
蕭念念空下來在想林團長離婚的可能性多大,哪怕紅花在懂事,畢竟盧宛茵是她的親生母親,只要服軟,林團長會心軟嗎?
這個問題和她本身沒關係,琢磨了一下就消失了。
十一月底,南埡島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顧清華晚上冒著大雪回來的,看到縫衣服等他的妻子坐在火爐前,旁邊的小貓安靜的睡著,疲憊的目光微微一柔,「老林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