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王教授之所以會被校長說服，來學校任教，是因為她打著培養助手的主意。
她挑的不單單是學生，還是未來的助手。為了讓自己有人可用，讓研究所有人可用，在林向南的培養上，她費了不少心。
研究生階段，王教授就帶她去研究所實習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發展，畢業後，林向南就會被分配到研究所工作。他們研究所的待遇，比學校還好，去研究所，也不怕埋沒了林向南。
但現在嘛，林向南優秀得太突出，學校就不樂意放人了。
林向南呢，她也不樂意走了。
「老師，我辣麼大一棟實驗樓！那麼多實驗設備，加起來都上千萬了，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反正我是捨不得拱手讓人的。我編制要是不在學校了，就沒法光明正大的獨占這些東西了。」
實驗樓是謝明朗捐贈的，雖說指名道姓給了林向南，但這個實驗樓的歸屬先是學校的，才是林向南的。
她人都跑了，想再擁有這些東西就難了。
謝明朗敢給學校捐東西，他可不敢給研究所捐。他又不是不要命了，去碰那些保密單位。
他們這種外頭來的商人，面上囂張有逼格，但骨子裡其實最敬畏當地的法律，就怕被地頭蛇坑了。
去了研究所，謝明朗不敢捐，林向南也不敢要。
哪怕用自己的錢倒一手，自己給自己捐都不行，容易出問題。
相對來說，還是學校老師的工作，自由度更高，可以在學校上課帶學生，也可以借調去研究所幫忙，也可以在外面偷偷兼職開公司……
煮熟的鴨子飛了，王教授也不是很失望。她知道林向南的翅膀硬，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照公事公辦的心態來看，林向南在哪個單位工作都無所謂，反正都是在替社會做貢獻。
可私心裡，王教授還想挽留，「最後時間還沒到。你先別急，我再去研究所那邊幫你爭取一下，說不定最後的待遇你能滿意呢。」
林向南一臉心虛，「您也別太把這件事放心上了。我不回研究所了，魏棟樑畢業回國，他會來研究所啊，研究所不會缺人的。」
「他哪能跟你比。我再想想辦法吧。」王教授嘆氣。
相比王教授這邊的口頭承諾，要好處回去還得跟上頭的領導申請，學校這邊的辦事效率就快多了。
林向南上個月申請的一個三十萬美元的進口儀器， 一個月的工夫，校長就給林向南安排上了。
這速度，讓林向南都忍不住咋舌。
她就說學校有錢，只是單純的摳搜。
霸總團捐樓的時候，學校還跟著修了一棟宿舍樓，不像沒錢的樣子。
為了套到更多東西，林向南在學校校長面前，就是另一副面孔了。
「我親愛的校長，學校是培養了我，但老師對我也很好，我跟老師的關係跟親人一樣，我還是有點不忍心…… 」
在校長那兒表完態，回頭林向南就交了購買設備的申請。
這意思還挺明顯的：我這人超重感情的，想收買的我的感情，得加錢！
校領導們能有什麼辦法，為了留住人才，只能買啊！
「小林這人，混得很，不給她買，她是真能鬧，也能跑。」
「這關鍵時刻，她要進口的設備就給吧。」
「反正是自己學校的學生，畢業留校也是自己學校的老師，買就買吧。」
林向南這樣的優秀畢業生，簡直是他們學校的招牌，這個招牌，不僅在國內亮眼，在國際上，林向南也帶著學校露臉了。
論起國內的地位，學校里能和林向南比的有十幾位，但在國際上，能做招牌的，就林向南一個。
為了留住她，學校也是下血本了。
實驗室到了新設備，就跟後宮進了個新妃子似的，林向南在實驗室待的時間，都不自覺的變長了。
去參加畢業典禮那天，林向南才從實驗室抽身，親自去跑了一趟，默默的去，默默的回來。
回家之後，林向南就跟沒事人似的，誰都沒說。
等到晚上一家人看新聞聯播的時候，顧振華才發現不對勁。
他看了看電視，又轉頭去看林向南，瞪大眼睛，心碎的問道：「你上電視了！還是這麼大個事。你都不跟我說。」
「啥？小南上新聞了？」胡美麗停下打毛衣的手，抬頭去看電視屏幕。
看到林向南正和領導握手的畫面，胡美麗一蹦三尺高，身旁的遙控板差點被甩飛，毛線球也在地上滾了好遠。
「媽，你小心點，這種紅外遙控板本來就不靈，你別給磕壞了。」林向南小聲吐槽道：「我不提前跟你們說，就是怕你們大驚小怪。」
現實證明，她是對的。只是在新聞上看到了她，家裡人就這樣了。
這種事情，不是胡美麗不淡定，顧振華也一樣。對越戰爭到現在還在打，前幾個月打了個漂亮的勝仗，慰問團還去前線了。
慰問的歌舞和節目，都是開胃小菜，重頭戲是扮演開國領袖的特型演員，特意穿上了相似的衣服……那殺傷力，不止台下的戰士熱淚盈眶。顧振華這樣不在現場的，都激動得想哭，在被窩裡的時候，真激動得睡不著過。
替身都有那麼大的威力，白月光的存在就更別說了。
在胡美麗和顧振華眼裡，不管是哪一任領導人，就是白月光的存在。
胡美麗她們這一代人，還有顧振華他們這代人，天然就崇拜那幾個偉人。
林向南只是和人握了個手，胡美麗就邁著小碎步，挪到林向南身邊，偷偷握住林向南的手。
想甩開還甩不掉。
「你看，你這不是大驚小怪是啥。」林向南把手拿起來，無語的看著胡美麗，「我都洗過手了。你現在跟我握手也晚了。」
「大驚小怪什麼！這種光宗耀祖的事，就該請身邊的親戚朋友一起來看！」胡美麗埋怨道：「你要早跟我說，我也能提前打電話通知家裡，也能請家屬院這邊的老姐妹來家裡看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