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向南的控訴中,謝明朗的脖子越縮越短,都不敢抬起頭來說話。
「我錯了,我錯了,下次再也不說你了。我知道,技術上的事,你費心了。」
「哼~現在知道啦!」林向南雙手抱臂,一副我心裡有委屈,但我為了大局忍了的模樣。
「別生氣了,趕緊坐,我給你倒茶。」謝明朗好聲好氣的哄人。
演了兩分鐘,估摸著也差不多了,再演就過火了。謝明朗輕輕一拉,林向南就坐到了沙發上。
「茶就算了,給我拿瓶冰可樂。」
兩人就這么喝著冰可樂,商量著公司的事情。謝明朗的大部分決策,都是正確的,林向南也沒什麼好提醒的。
她只需要注意,屬於自己這方的利益,別給謝明朗撬牆角了就行。
不過現在兩人的合作正是蜜月期,謝明朗沒有一點使壞的意思,這場談話,依舊非常愉快。
公司生產的塗料,主要銷售路徑是出口。能賺外匯的公司,國內都有補貼和政策扶持,哪怕價格低,只要能賣出去,公司就不虧,更別說公司的產品還有技術優勢,賣得起價。
只要有錢賺,忙點謝明朗也樂意。
「你安心準備你的畢業答辯。公司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你放心,絕對不會出什麼岔子。」謝明朗主動承擔責任。
他是真覺得林向南很忙來著。被林向南譴責過後, 他都不敢提讓林向南加班的事了。
一個人打兩份工也挺不容易的,關鍵是兩份工作,林向南都交出了很優秀的答卷。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哪有不忙的。
「你做事,我哪有不放心的。」林向南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得回學校實驗室那邊了。最近關鍵時期,離不得人。」
「那你趕緊忙你的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我也忙著呢。」
謝明朗是真忙,但林向南一離開辦公室,就投入了花大娘的懷抱。
「你怎麼去這麼久啊。我在車上都等你半個小時了。」
「既然見面了,就順便聊了點公司的事。耽擱了一點點時間。」林向南關上車門,對司機催促道:「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外面停太久。」
萬一謝明朗出來,看到車上的花大娘,那場景就不太美妙了。
做林向南的司機做久了,這種鬼鬼祟祟的事情沒少干,林向南一催,司機就趕緊踩油門開溜。
「出去逛個街,跟做賊似的。」花大娘忍不住吐槽。
「沒辦法,得考慮合伙人的心理健康嘛。公司剛起步,正是忙的時候,我還是得體諒一下謝總。把人氣垮了,沒人幹活怎麼辦。」林向南說得貼心。覺得自己是個大大的好人。
「怎麼說你也投入了那麼多精力和錢,你不親自盯著點?」花大娘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說道:「我去年投資了兩個老朋友的兒子,一個生意搞黃了,一個生意倒是做起來了,但跟我說虧本,一點分紅沒給我。」
都是老朋友的孩子,老朋友雖然去世了,但他們的孩子有事,花大娘也願意搭把手。
一個想借錢養豬,花大娘就主動投資了,然後豬圈裡的豬,都得豬瘟死掉,血本無歸。現在這人不養豬了,開始養雞了……
另一個想做衣服的買賣,花大娘想辦法,給他淘來了一批便宜的二手縫紉機,算作投資,結果生意看著挺紅火的,花大娘的本錢都還沒拿回來。
不看僧面看佛面,花大娘心裡哪怕不滿,看在已故老友的份上,也沒說啥,就當這錢是燒給已故老友的,沒去找年輕人的茬。
「三四十年前我爸家裡還有廠。這麼多年,沒沾過生意上的事,還是生疏了。」花大娘自省道:「下次投資,我可得擦亮眼睛。」
「你可以投我們學校的學生啊。靠技術創業,一旦成了,那就是挖金礦,可比養豬賺錢!」林向南興致勃勃的說道:「有幾個同學我還挺看好的,我幫你拉線?」
花大娘大娘有錢,但真不懂技術。
而且她就算不懂也知道,搞研發燒錢。
林向南和謝明朗合作,謝明朗前期砸了實驗樓,砸了各種設備,後期還進口了一條二手的生產線。不提工人工資這點小錢,光是硬體設施,謝明朗就砸了上百萬。主要是生產線太費錢了。
剛解放的時候,花大娘是藏了點錢,但也達不到好幾十萬的水平。
聽到林向南積極主動熱情的想幫忙,花大娘直接拒絕,「算了算了,別拉線了,我投資點小生意就行。你介紹的那些個吞金獸,我哪養得起啊。」
「養得起的。把你收藏的那些小玩意,拿去香港的拍賣行拍幾件,這錢不就來了嘛。」林向南笑嘻嘻的說道:「我都捨得,難道你捨不得?」
「捨不得。」花大娘淡定的說道:「投資公司賺的錢,說不定還比不上古董的升值。我還是穩一手的好。」
林向南敢投資高新技術相關的產業,是因為她是學霸,她懂行,不會被糊弄。
花大娘不懂,就保險的不去碰,免得被坑。智商越高的人,坑人的手段越高端,她可遭不住。
反正她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也不缺錢花,不像林向南,還想把自己學校的實驗室做大做強,缺那麼多老貴的設備。
「你這也算是費心了,特意搞個能賺外匯的公司,不用等領導給你批經費,直接就能買國外的東西,確實方便。」花大娘關心的問道:「下一批設備什麼時候捐?」
「最近不行。下下個月謝明朗他爸要來大陸,得低調。」林向南有些可惜的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