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實驗室都是林向南的，總不能一邊大魚大肉，一邊吃糠咽菜，這樣不利於團結。
知道蘇旺旺他們有小情緒，林向南也沒找他們談話，做心理疏導。
話說得再好聽，也沒擺在眼前的東西好。
「這次王美琴和趙海亮立了功，獎勵你們一人一台冰箱，以後再接再厲！」
因為他們參與的這個項目，他倆畢業就留校做講師了，學校給他們分了單人宿舍，所以林向南才會獎勵他們冰箱。
蘇旺旺他們這種住宿舍的，林向南就只會獎勵自行車或是手錶之類的東西。
「師姐，你這麼獎勵我們，會不會不太好？」
王美琴他們感動於林向南的慷慨，但卻有點不好意思接受。
學校的科研經費，林向南從來不亂用，都沒給自己買過什麼東西。她以身作則，實驗室的人，自然也不敢瞎搞。
「沒關係。我私人獎勵你們的。可以拿。」
林向南這麼一解釋，王美琴他們更開心不起來了，勸道：「師姐，你在外面賺錢也不容易，掙的錢還是留給自己花吧。這些東西我們都不缺。」
師姐在外面打工賺錢，然後回來給他們發獎金。這錢，他們花著虧心啊。
「咋滴，有獎勵拿，你們還不樂意啊。」林向南好笑的說道：「拿著吧，都是些小東西。我給那邊公司打個申請，人家就把冰箱捐贈過來了，不是什麼大事。」
她真不是員工在公司吹空調，她出去跑外賣給大家掙工資的人。林向南安撫道：「不用擔心我。我真不是什麼高尚的人，我不會吃虧的。」
不用多說，蘇旺旺他們也都看出來了。
挖牆腳的鋤頭都快揮出殘影了，和高尚兩個字，一點也不沾邊。
在公司上班的熊敏才他們，拿了獎金，一點也不遮掩，開開心心的分享。學校實驗室的人，拿了獎品，誰都不知道，因為他們怕給林向南惹麻煩。
「不愧是背過保密守則的人，這嘴是真嚴啊。」林向南忍不住感慨。
不知道學校實驗室的人老實，就是為了不讓他知道，謝明朗還夸道：「這就是悶聲發大財！跟你一樣！你帶出來的人，像你。」
林向南撇嘴，沒好意思拆穿。師弟師妹們的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啊。
和學校實驗室的人不熟，謝明朗也沒有多說，他伸手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疊照片，遞給林向南。
「上次發獎金時候拍的照片。給你幾張。」謝明朗提醒道：「你可得收好了。回頭等公司做大做強，我還想弄個照片牆呢。」
要是公司沒做大，他就把照片用來私人收藏，做大了，他就能拿出去炫耀自己的光輝創業歷史了。
因為這些照片是他以後想拿出去顯擺的，他點評道：「這照片上，你的表情不太對，笑得不太有表現力，你得多練。」
照片剛拿到手，謝明朗就趕緊看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發現自己的笑容燦爛又熱情，是發自內心的開心，他尤其滿意。
塗料的成品研究出來了，馬上就能投入生產掙錢，謝明朗想悲傷都悲傷不起來。
「你看看我的，十八九歲的男孩子笑得都沒我陽光。」
「嗯，不錯，陽光開朗大男孩。」林向南點評。不缺錢的男人，就是老得慢。
再看看照片上自己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有些小尷尬。
林向南在照片上，就看出來了幾個大字『我就靜靜的看著你裝逼』，眼神還怪寵溺的。
她不僅看謝明朗發獎金的時候，是這個表情，上車離開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甚至她以前聽謝明朗說自己紙醉金迷生活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
謝明朗把這個當成了科研大佬的清高，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因為林向南不單單是對他這樣，對別人也這樣，甚至更過分，謝明朗對比了一下，覺得自己待遇還算好的。
合作夥伴足夠厲害，謝明朗就能有足夠多的寬容。
抽空把照片交給了林向南，謝明朗就忙工廠生產的事去了。林向南忙完了，接下來該輪到他忙了。
他給完照片就不管了，林向南卻忍不住拿著自己的照片，看了又看。
下課期間，林向南在辦公室，都忍不住從兜里掏出照片，仔細端詳自己的表情。
她左手拿照片，右手拿鏡子，對比著看。
「你看什麼呢？」瞧林向南這個樣子，王教授也忍不住伸長了脖子。
「我在欣賞自己的美貌。」
林向南嘴裡就沒個正經話，王教授都不帶搭理的，自顧自的伸手去拿林向南手裡的照片。
「拍得挺好看的。你挺上相的。」王教授夸道。無論是上報紙，還是上電視，林向南都沒有丑的時候，只是沒有現實里好看而已。
「我知道我好看。」林向南大言不慚，「我只是在看我照片上的表情。」
王教授樂了，笑著安慰，「你也不用看了，這麼多年，你一直都這樣。要不然，黃教授他們也不會跟你鬧起來。」
林向南看謝明朗的眼神，還算溫柔，誰叫他大方又願意給自己花錢，是個好老闆呢。
但別人就沒這待遇了，尤其是公開發表一些保守言論的專家。
每次他們一開口，林向南在場的話，不用張口，小手一踹，眼神一斜，表情就開始攻擊上了，眼睛裡赤裸裸的寫著：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垃圾話。
有時候聽到了離譜的言論，林向南還能張著嘴巴，無聲的嘲笑。
有時候激進派的人在，比如秦教授在場，他倆還能一起吐槽，罵人沒骨氣，教出一堆軟骨頭的學生，蠱惑一批軟骨頭的民眾……
「黃教授他們還說我呢，怎麼教出來一個科研界的小流氓。我每次都說，孩子還小，年紀大點就穩重了。」王教授一臉欣慰，「看吧，現在你也知道反省了。」
林向南放下鏡子，朝王教授嘿嘿一笑，「與其反省自己，不如指責他人。是黃教授他們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