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高端的商戰，謝明朗就想起了自家集團，和別人商戰的時候，大擺風水陣。
所以他趕緊偷偷打量了一眼林向南帶來的兩個人，確認林向南帶來的是律師，不是法師。
要是法師，那他可不就跟林向南玩了。
從穿戴上看出，雙方都是正經人之後，謝明朗才放心坐下，和林向南仔細的確認合同條款。
「開發布會道歉這事兒，不是必要的。你要是彌補了我的損失，你道不道歉都行。」錢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不在錢方面坑自己，謝明朗對其他都無所謂。
林向南對自己自信得很，也無所謂的這個，「要的要的。之前商量的時候都說好了的。把這個寫到合同里，你也能放心一點。」
他們兩個帶律師，都是為了防著對方使壞，其實自己沒什麼壞心眼。
反正先把大炮擺在那兒先威懾著，打蚊子的事情，都是他倆自己上。
談到最後，他倆對彼此的印象，又回到了最初，都覺得對方人不錯，都挺大氣挺仗義的，不是什麼刻薄的人。
合同一簽完，謝明朗就親自把林向南送到門口，「設備採購的事交給我，你放心，一個月之內，都能到位。你的那個代理人，在香港也有我罩著，絕對不會出什麼問題。」
「那黃小剛就拜託你了。你知道的，我畢業之後就要進特殊單位，身份比較敏感，有些事情不能親自去做。」林向南說得真誠。
她搞英語培訓班的時候，風頭盛了點，就被人寫舉報信。那還不是什麼大生意呢。
真搞大事的時候，林向南知道什麼叫低調。
和謝明朗合作，林向南安排了律師審合同，和黃小剛合作，林向南也沒亂來，都是按照流程簽了合約的。
第一次簽這種好幾頁，條款十分細緻的合同，黃小剛挨個逐條閱讀，看完之後，他就發現，字面意思他能懂，更深的東西，他就有鬧不明白了。
但鬧不明白，他也簽字。
看他提筆就要簽了，林向南趕緊提醒，「你有疑問，可以說出來，有條件也可以直接提。」
「沒問題，能簽。我信林姐。」
就在林向南有些不好意思的時候，她就聽到黃小剛直白的說道：「林姐你什麼單位的人啊。你的羽毛，價值千金，分量比我重。」
他就篤定林向南為了自己的職業生涯，不敢坑人。
國內科學界，這兩年就林向南最出挑，名氣最大，前途肉眼可見的光明。人的名聲到了一定的地步，只用刷臉，就是一種信譽保障。
黃小剛就敢衝著林向南的名氣，放下國內房產中介的生意，跟著謝明朗的人獨自前往香港。
其實他也不算獨闖香港，真遇上事兒了，他給林向南打電話求助，林向南也能幫他想辦法。混了這麼多年，哪怕是在香港，林向南也是有點小人脈的，而且林向南還給他找了謝家這個大靠山。
謝明朗也是林向南靠名氣釣來的。
有了兩個這麼好的例子在，林向南做事就更沒顧忌了。
馬記者邀請她上電視節目，林向南二話不說就跟著去。
「你最近不是說要低調嗎？我還以為你不來呢。」馬高飛調侃。
林向南笑嘻嘻的說道：「你從記者轉型成主持人，第一次邀請我，我當然得給你捧場。」
當了好幾年奔跑在一線的記者，馬高飛的人脈真挺廣，除了林向南，他還請了不少業內的專家，包括秦教授也在，還有兩個平時就和林向南他們看不對眼的羅教授和劉教授。
這期節目主要是為了介紹現在正在服役的一些軍事設備，想讓群眾認識到部隊的現代化，可能也是為了後面的大裁軍提前鋪墊。
人一到齊，秦教授就果斷坐到了林向南旁邊，蛐蛐起了馬高飛。
「小馬這是搞啥呢。怎麼什麼人都請。」作為一個有名的激進派，秦教授嫌棄的說道：「就那兩個軟蛋，也不知道請他倆來幹嘛，說些窩囊話倒人胃口。」
各類節目看多了，沒參與過，林向南也有經驗，非常從容的說道：「馬大哥這人比較客觀吧。不想讓觀眾只聽一家之言。」
反正也沒把這個節目太當回事，秦教授也沒再多說，反而問起了林向南最新的研究進度。
「你老師說你最近忙得很，是不是到收尾階段了？」
「快了。等把最後的研究結果交上去。我就把去年的階段性成果整理整理，發表兩篇論文，準備畢業的事了。」林向南忍不住撓頭，「最近還真挺忙的。」
像論文還有畢業之類的事，在林向南的計劃之內，林向南早就安排好了，她煩的最近自己給自己找的事。
知道林向南手裡的項目快出成果了，秦教授忍不住興奮的握拳，狠狠的夸道：「我就知道你能行。你們這批學生里，我就最看好你……」
秦教授的話還沒說完，馬高飛就提醒道：「各位老師，我們準備開始錄節目了。」
有攝像機錄著，需要對外保密的信息，可就不能說了。不止林向南和秦教授安靜下來，不遠處的羅教授和劉教授也閉嘴了。
大家都露出了端莊得體的微笑。
但是敢來參加節目的，就沒一個是內向害羞，不愛說話的人。真愛安靜的人，都會像王教授一樣，無情拒絕馬高飛的邀請，待在研究所忙自己的。
所以在馬高飛挑起話茬之後，和秦教授不太對付的羅教授，就率先開麥。
「這款戰鬥機，已經服役了二十幾年了，和美國那樣的軍事大國，差了將近兩個層級……前年引進的那款戰鬥機，裡面的機載設備用的都是國內生產的，無論是雷達系、武器系統都很落後，和美國有至少五十年的差距……」
說羅教授不愛國吧，人家平時也非常努力的工作，作風也很艱苦。說他愛國吧，他又是個堅定的美國吹，在他嘴裡，國內的東西，樣樣都比不上美國。
平時大家隔著報紙對噴還好，情緒都還算穩定。
今天聽著對方當面拉踩，林向南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就變得無語，冷笑著『呵』了一聲又一聲。
看到這動靜，秦教授嚴肅的表情也繃不住了，忍不住懷疑的想到，還能這樣嗎？這可是電視節目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