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父時母知道時間緊急,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提交了申請。
與此同時,陸衛國也跟上面報備了一下。
陸衛國那邊是沒有問題的,可時父時母那邊卻卡住了。
武器研究所的所長親自接待了他們。
對於時父時母這兩個成果不斷的研究所核心人物,嚴所長十分重視。
他知道時聽雨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年輕畫家,羅德里格斯繪畫大賽幾乎是年輕畫家的夢想,若是阻止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現在關於保密人員的家屬能否出國的問題還沒有完善的條例規定,都是酌情處理的。
可偏偏時聽雨上次就被米國那邊的特務給綁架了。
看著時父時母,嚴所長問道:「你們女兒對於這次的比賽意願很強烈嗎?」
時父點頭,「我女兒在繪畫這方面是個天才。」
時父在子女優秀的方面從來不吝嗇誇獎。
嚴所長自然知道,要說時聽雨的成就可以算得上是傳奇了。
「這樣,你們先回去, 按照你們之前說的,比賽還有一段時間,我們這邊再開會商量一下。」
時父時母互看一眼,只能無奈離開。
他們並不想因為自己的工作而影響自家女兒的事業,可國家也有難處。
嚴所長跟國安那邊進行了一次簡短的碰頭會。
但是會上,贊同和不贊同的人幾乎是各占一半。
最後還是國安那邊全組長開口了:「我記得時教授的愛人是咱們這邊軍區的陸團長是吧?」
嚴所長點頭。
全組長沉吟片刻後道:「時教授要出國的話,就讓陸團長陪同一起吧,到時候再帶點人充作工作人員, 這樣也能保證時教授的安全。」
嚴所長覺得這樣也行,他問道:「這帶多少人合適?帶多了不方便,帶少了怕是後面出事不安全。」
全組長拿著筆在紙上劃了半天后開口:「我記得你說到時候可能有三個人要去國外,那我們這邊就安排六個人隨行,一人一個翻譯很合理,再每人一個助手。」
這個人數也是全組長經過深思熟慮的,這些人去了米國後,住宿接待這些都是由比賽組委會那邊安排。
羅德里格斯繪畫比賽是受全球關注的國際賽事,米國作為主辦方從來沒有出現過參賽選手出事的情況。
當然,選手之間暗中的爭鬥手段不算。
若是選手真的在米國出事,米國超級大國的臉面可就直接掃地了,以後還怎麼在別國面前耀武揚威。
就像每四年一次的奧運會,還沒聽說哪國的選手被暗殺或者扣押的呢。
嚴所長對於這些並不了解,所以全由全組長做主。
時聽雨聽到消息的時候都驚呆了。
「這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其實她對自己能夠出國這件事情還是很有把握的,因為後世保密人員家屬是可以出國的,只是沒想到這次會讓包括衛國在內六名軍人隨行。
陸衛國倒是很高興,之前每次媳婦兒出去參加比賽和表彰自己都不能陪在身邊,這一次他好歹有了次機會。
他期待她站在領獎台上的時刻。
「你不要想那麼多,上面這麼安排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你忘記了你之前被米國那邊的特務綁架的事情了?」
說起這個,時聽雨就閉嘴了。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時聽雨開始了自己的創作之路。
現在她的繪畫技法已經有點返璞歸真那味道了。
比如之前她畫風景, 她可以用自己高超的繪畫技巧把風景畫得逼真又繁複,顏色的運用上,一個顏色可能會調很多遍,直到滿意為止。
現在她畫風景,似乎所有一切都在腦海中,瞭然於胸,顏色看一眼便知道該怎麼調,用最簡單樸拙的筆觸畫出的畫卻是意境悠遠。
時聽雨後來分析了一下,這也要歸功於靈泉水對於她身體的改造,她的眼睛分辨顏色這方面比原主強了不少,還有手上的力道等等。
這些對於她的畫技都有加成作用。
這次她創作了一幅偏抽象的風景畫。
名叫《夏季凌晨四點半的樹林》
凌晨時候的光感十分玄妙不好把握,時聽雨卻能把凌晨四點半的光感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這樣的光感下,她畫中的風景似乎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藍紫色霧氣。
一眼看去,皆是靜謐。
遠觀,風景很美,像是把人引進了迷霧森林,近看卻能驚奇地發現畫中那些遠看不能察覺的生命痕跡。
即使是細細的一點顏料也能勾勒出林子裡的昆蟲。
昆蟲看不出型,但是一眼就知道那是什麼。
陸衛國從未發現自家媳婦兒能夠畫得如此心無旁騖,身邊任何的動靜都不能打擾她。
時聽雨的這幅畫從十一月份一直畫到十二月才算結束。
時聽雨的畫完成的時候,一家人都過來看了。
平日裡看時聽雨的畫,他們總是道讚不絕口,可這一次,他們看著畫集體失聲了。
不為別的,就是看到那畫就覺得靜謐,生怕自己的說話聲打攪了畫中的靈。
深深看得久久不能回神,良久後他稚嫩的聲音響起,「媽媽,昆蟲起床了。」
時聽雨怔了一瞬,而後一臉驚喜地望向了自家兒子。
「深深你看出來了?」
這畫的第一感覺就是讓看的人能夠感覺寧靜,可隱藏其中的卻是蓬勃的生命力。
陸衛國被母子倆的對話喚回了神智,見媳婦兒一臉發現寶物的樣子望著深深,頓感驚奇。
時聽雨道:「深深是天生學畫畫的料子。」
深深仰著腦袋,神色懵懂,不過他還是說了一句心裡話,「深深喜歡畫畫。」
陸父陸母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但是卻聽出了自家兒媳婦兒對於孫子天賦的認可。
陸母摸著深深的腦袋道:「咱家深深是遺傳了小雨的天賦,以後一定也能成一個厲害的畫家。」
深深聽到以後能跟媽媽一樣厲害, 臉上儘是歡快的笑。
時聽雨決定現在可稍微系統一點地教深深畫畫的基礎了。
前幾年隨他用顏料亂塗亂畫,色彩感知培養得很好。
現在他手上力氣也夠了,學習畫畫正好。
時聽雨等畫幹了,處理好後,給寄到了華國美術家協會那裡。
到時候跟另外兩人的畫作由美術家協會那邊派人送去米國。
吳道成收到時聽雨的畫時,目光忍不住就是一凝。
他眼神專注地看著,良久不語。
直到身邊助手提醒,他才回過神來,而後便是滿臉喜色,他的聲音有些顫,語氣高昂,任誰聽了都知道他的開心。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