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公安大學收到通知的當天,安校長就找時聽雨、學校幹部以及公安部的同志一起開了個碰頭會。
公安部同志笑著對時聽雨道:「時教授, 關於留學生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但對方畢竟是米國人, 咱們能教的有限,兩國國情又有些不同,所以這其中的分寸要掌握好。」
時聽雨看著公安部的同志,從對方話中聽出另外一層意思。
她簡單總結了一下,就是對米國的留學生要有所保留, 核心內容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甚至連理由都給她找好了,米國和華國的國情不一樣, 有些理論國內適用,但國外不一定適用。
見時聽雨沒有說話, 安校長輕咳一聲,朝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公安部同志話中有話。
時聽雨衝著安校長點點頭,這麼長時間的默契還是有的。
見時聽雨點頭了,安校長就知道時聽雨肯定是明白了公安部同志的意思了。
時聽雨對公安部同志說道:「您放心, 我一定把握好分寸, 米國跟咱們華國的國情確實不同, 兩國人的認知和表達方式也不同, 他們能不能學會,單看個人領悟了,畢竟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嘛。」
在場的人臉上均是一副滿意的笑模樣。
會議結束的時候,公安部的同志還跟時聽雨親切地互勉了幾句。
人走後, 安校長才道:「公安部那邊的意思你知道就行,就像你說的,兩國國情不同,對方語言也是短板,能領悟多少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時聽雨表示知道了,而後問道:「留學生會來幾人?什麼時候到?」
「這次的留學生會來十人,應該是下學期開學的時候到,他們提前到的時候可能需要時教授你過來一趟。」
「這個沒問題。」
米國的這個決定稍顯倉促,所以人選並不能一下就確定好,等到他們確定好人選, 這邊也差不多到暑假的時間了,所以過來留學的時間才會定在下學期九月份開學的時候過來。
離對方過來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 時聽雨便也不著急了。
這幾天的空閒時間, 時聽雨都在認真畫畫。
偶爾休息時候,也會在去過畫廊後由陸衛國帶著到周邊一些風景好的地方采採風。
金陵這地方是六朝古都, 遺留下來古建築不少, 給了時聽雨不少靈感。
有幾幅油畫就是以這些古建築為主的。
時聽雨去採風的時候, 偶爾也會帶上陸母、深深和利劍。
也算是帶他們出來走走透透氣,看看金陵的風貌。
陸母雖然在金陵這邊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快一年了,可還真沒怎麼出去見識過。
能讓時聽雨採風的地方無不風景優美或者建築奇特,總有些吸引人的地方, 陸母每每看到都忍不住感慨,這些地方也太好看了。
可惜這麼好看的風景老陸看不到,不過想到今年十月份老陸就要退休了, 陸母又重新開心了起來,到時候可以讓老頭子過來玩幾天。
她也不是沒想過讓老頭子過來常住,可這一切都還沒跟兒媳婦提過,她也不好私下就決定了。
時聽雨這邊每天日子過得充實,可曲智那裡就略顯狼狽了。
自從跟時聽雨這邊鬧掰了之後, 當天他就準備去找其他家畫廊試試看。
可找了半天,卻一個畫廊也沒找到。
唯一找到的還是幾個美術館,但那些美術館都是國家單位, 並不收字畫寄賣。
一般這些美術館都是展廳, 裡面展出的均是些比較有名的畫家作品,像時聽雨的畫,幾個美術館也都有收藏,顯然曲智這樣的級別是入不了美術館的眼的。
他私下裡也沒有別的門路走,看著砸在手裡的畫, 心中說不悔那是騙人的。
後來還是他媳婦讓他去周邊市里去問問。
於是,曲智帶著畫坐上火車去了相鄰的幾個市。
其他市里根本就沒有私人畫廊, 他只在廣陵找到一個,那畫廊店面不大, 也不如時聽雨他們畫廊敞亮。
牆上掛著的畫,像是廉價品一般被隨意地擺放著。
他在畫廊的角落裡還看到了一些沒有掛起來的畫,上面的灰已經落了一層了。
可此時曲智已然被現實打擊的不行,他也不想再繼續跑了,便跟老闆談了起來。
「老闆,寄賣畫作你們這邊是個什麼章程?」
老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帶來的畫,「我們這邊寄賣的話需要抽三成的佣金,不過我看你的畫不太行啊,現在賣得比較好的都是些好看的風景畫, 你這個靜物不吃香,難賣。」
曲智一瞬間漲紅了臉, 早在對方說要抽三成的佣金時,他就已經傻了,聽到後面老闆對於他畫作的分析, 更是讓他氣血有逆流的架勢。
他哆嗦著開口道:「三成?!你怎麼不去搶?別家畫廊都只抽一成!」
老闆皺起了眉頭,「我說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你要是覺得抽成太高你去找那個只抽一成的啊,再說現在哪有畫廊只抽一成的?你以為是國家美術館啊,就你這畫肯定是進不去美術館的。」
曲智喘著粗氣,心頭似在滴血。
他轉身拿著畫就走了。
不划算!太不划算了!
這傢伙一開口就要抽三成,他每次過來還得坐火車,這中間所付出的財力和精力可太多了。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為什麼時聽雨能夠那麼理直氣壯地不把他放在眼裡,原來她是真的有這個底氣的。
也怪之前沒有這些畫廊出現, 他根本就不了解行情, 這下子可是腸子都悔青了。
可讓他就這麼回去向時聽雨低頭, 他又有點不甘心。
他甚至暗暗地想, 等到以後畫廊肯定會越開越多的,到時候他還是會有其他選擇。
可曲智並不知道,後面畫廊是會陸續出現, 可佣金卻沒有哪家會只抽一成的了。
到時候畫家也會越來越多,他的畫作終將淹沒其中。
畫廊老闆看著曲智離去的身影,無所謂地撇了撇嘴, 心道,一看就是個眼高於頂的。
就那畫,誰看了也知道不好賣啊 ,收了也只有放在角落吃灰的份兒。
至於曲智的名氣,老闆表示不知道,曲智這點名氣也就只限金陵地界,而且在金陵這地界兒還排不上名,廣陵那邊的老闆要是能知道才怪了。
最終曲智還是帶著畫回了金陵, 他也沒急著去找路子賣畫,所幸之前在時空畫廊賣畫的時候收入還算不錯,暫時還沒到捉襟見肘的地步,還可以再緩緩。
他想著時間拖得長一點, 或許那時時聽雨的氣就會消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