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的時候動靜鬧得比較大,連帶著時聽雨他們的軟臥包房中的人也沒有休息好。
不過那個年輕的男同志倒是神采奕奕。
聽時聽雨說了一下外面人販子的事情,他聽得聚精會神。
時聽雨對面的女同志明顯是被嚇到了。
她暗暗想著,若是她單獨出去遇到那個人販子,可沒有時聽雨這樣的分辨能力。
想到那些被拐女人的命運,她嚇得面色蒼白。
心道,難怪上火車前,父母千叮嚀萬囑咐的,原想著跟同事一起去出差應該不會有事,可現實總是比想像的更加險惡。
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慶幸自己家裡有關係,幫他們買了軟臥包房的票,要是硬座那邊,直接被人家賣了都不知道。
後半夜,包房內的眾人卻也沒了多少睡覺的心思了。
他們從來沒覺得危險離自己那樣近過。
終於熬到了天亮,再過一個多小時就要到站了,眾人才有種心安的感覺。
時聽雨起來收拾了一下,確定東西都帶好了,才靠坐在下鋪淺淺打個盹。
火車在鳴笛中慢慢靠站,時聽雨拖著自己的行李箱跟三人打了聲招呼後離開了。
清早的氣溫只有十幾度,時聽雨把身上的風衣外套扣緊,這才踏出火車。
車站內人來人往,時聽雨順著人流往外走。
時不時有人會回頭看她一眼。
不僅是時聽雨長得漂亮,還因為她穿的衣服好看,讓不少女同志側目。
短短出站的路程,時聽雨接到了不少女同志的詢問。
時聽雨也沒想到,就一件風衣就引起這麼大的陣仗。
她身上的這件風衣是海市大地牌的風衣。
這時候的風衣還不叫風衣,叫風雨衣或者雨衣,這是今年的新款。
這個牌子的風衣往後十幾二十年內都是時尚人士的標配。
時聽雨擺脫了詢問不止的愛美女士,一眼看到了停在路邊的軍用吉普車,以及車前站著的軍裝男人。
時聽雨朝著對方揮揮手,「哥!」
時沐寒笑著朝她走了過來,伸手接過了她的行李箱。
「路上怎麼樣?還安全嗎?」
時聽雨想了想,「應該是安全的吧?」
時沐寒立馬看出了不對,「路上遇到事兒了?」
時聽雨沒有在大路上講這事,轉移話題道:「這個回去再說, 哥你先幫我找找看,有沒有大賽組委會的人。」
時沐寒到處看了看,還真找到了一個舉著木牌的男人。
木牌上寫著時聽雨的名字。
兩人趕緊上前。
舉牌子的小王還在搜尋時老師的身影,就看到一對長得十分好看的男女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再細看,他便認出了那個女同志就是他要接待的時老師。
面對真人,小王只覺得時老師比報紙上的還要好看。
那黑白報紙上的照片根本沒有表現出時老師一半的美來。
時聽雨跟小王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小王笑著摸摸頭, 道:「我看過時老師的報導,時老師真人比報紙上還要好看。」
時聽雨笑著道了謝。
小王看到時聽雨有人接,便說了一下組委會的安排。
「時老師,我們頒獎典禮是明天上午九點開始,在京市美術館舉行,地址在這兒。」
說著,小王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寫著地址的紙遞給了時聽雨。
時沐寒湊到時聽雨跟前看了看紙條道:「這地方我知道。」
小王繼續道:「住宿我們安排在了美術館附近的招待所,您看您要過去嗎?」
時聽雨看了時沐寒一眼。
時沐寒道:「她住到我們軍區那邊的招待所,明天一早我送她過去,同志你看可以嗎?」
小王自然沒有什麼不答應的。
人家這邊有親人在,他自然尊重對方的意願。
雙方說好了時間後, 便分開了。
時聽雨跟著時沐寒上了吉普車,小王艷羨地看了那拉風的吉普車一眼,這才去等公交車了。
時沐寒沒有先帶時聽雨回軍區,而是去國營飯店吃了頓早飯。
看著大哥面不改色趁熱喝完了一碗豆汁兒,時聽雨的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差點給他來個海豹鼓掌。
時沐寒被她這表情逗笑了。
「其實也沒那麼難喝,我第一次被人拉著過來喝的時候是真不習慣,可多來幾次就覺得還不錯了,你要試試嗎?」
時聽雨連連搖頭,她受不了那味兒。
旁邊有個老京市的人,看時聽雨這樣,熱情地給她示範了一下豆汁兒的正確喝法。
時聽雨尬笑著道謝,只是要辜負對方的好意了,她是真的跟豆汁兒無緣。
吃飽喝足後,時沐寒才帶著時聽雨回了軍區。
他先把車子還了,再帶妹妹走去招待所。
招待所在營區內,安全方便。
上次和陸衛國一起來,是安排的家屬房,那時候正好時沐寒受傷,這次就時聽雨一人,便直接去住招待所。
時聽雨在一邊等著時沐寒停車,旁邊有之前時沐寒住院時來看她的士兵經過跟她打招呼。
時聽雨笑著應了,這會子她沒有帶什麼伴手禮過來, 便在口袋裡掏啊掏,掏出陸衛國塞給她的一把糖。
「這次來得匆忙,沒有準備,這點糖你們拿著去分一分。」
眾人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妹子能來我們就開心,不用吃的。」
說完後,幾人才反應過來,這話好像不太對,又改口道:「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妹子能來,我們挺高興的,不用給吃的。」
時聽雨知道這些人沒那麼多彎彎繞,直接把糖給他們分了。
眾人見此, 不好意思地拿著糖離開了。
時聽雨還能聽到他們幾人的說話聲。
「咱們營長妹妹是不是誤會我們了。」
「我們剛剛表現得沒那麼饞吧?」
「都是你不會說話。」
「那你咋不說,看到人只會傻呵呵地笑。」
「要你管!」
「……」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時沐寒送車回來後就看到時聽雨在那裡笑,問她怎麼回事。
時聽雨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手下的兵挺有趣的。」
時沐寒揉了下她的腦袋,「大男人的,有啥有趣的,走,哥帶你的去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