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無能為力

  話已經到這兒了,李公安也沒有隱瞞,把事情說了一遍。

  最後一臉懇切地道:「希望時老師能夠幫忙,我們這也實在是沒有法子了。」

  時聽雨私心裡是並不願意幫這個忙的。

  洪波這樣的人死有餘辜,她得感謝兇手為民除害。

  便推辭道:「李公安,這事情我估計是無能為力了。」

  見李公安有些著急,便道:「主要是我最近比較忙,騰不出時間來畫像,實話告訴你吧,我除了老師這個工作,還有就是連環畫作者,前段時間我答應了出版社那邊這個月要把稿子畫完,可這眼看著到月底了,我還有好多沒有完成呢。」

  時聽雨的話真假參半,李公安一時也有些著急。

  「時老師,這個畫像我想並不會耽擱您很長時間的,到時候我幫您跟組長申請津貼,不會讓您白忙活的。」

  時聽雨嘆氣,「真不是錢的事情,我是真的沒時間。」

  李公安卻鍥而不捨,在時家耗了兩個多小時了。

  時聽雨仍然不鬆口。

  李公安道:「時老師,我們真的是需要您的幫助,您看我在這邊也耽擱您工作,不如您跟我去派出所看一看,若是真的不行我們也絕對不勉強。」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時聽雨也不得不妥協。

  這個李公安實在纏人,跟對方再拖久一點,自己那套拒絕的說辭就要站不住腳了。

  到時候能不能畫像,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只是這次時聽雨並沒有單獨跟李公安過去,而是找了陸衛國一起。

  韓團聽說是殺人案的事情,也沒多說就准了陸衛國的假。

  他心裡明鏡似的,一旦陸衛國去了,不管有沒有幫到忙,他的嫌疑就洗清了,晉升的事情也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時聽雨叫上陸衛國也是有這方面考量的。

  再次見到陸衛國,李公安仍然有些怵,不過有時聽雨在,他的害怕多少小了一些。

  時聽雨最終也沒有收李公安帶來的東西。

  她都想著不會幫忙了,怎麼會要對方的東西?再說她家衛國正在晉升的關鍵時刻,她可不能這個時候給人留下把柄。

  李公安只能把拎來的東西又重新拎了回去。

  陸衛國騎車載著時聽雨,跟李公安一起去了派出所。

  三人到的時候,洪老娘正在那裡鬧呢。

  旁邊的王磊伸手扶著,一臉無奈。

  洪老娘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哭得撕心裂肺。

  前幾天,她兒媳婦帶著孫子回了娘家了。

  這幾天兒媳婦娘家那邊過來說要把房子給賣了。

  她感覺天都要塌了。

  親家那邊的話說的也很難聽。

  「你兒子要不是做了對不起我閨女的事情,能死得這麼不體面嗎?」

  「我外孫有這樣一個爸,早晚要被人戳脊梁骨。」

  「以後孩子就跟我們家姓,省得人家知道他是洪波的兒子被人指指點點。」

  沒了兒子,現在孫子也沒了,洪老娘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現在只想著快點讓公安找到兇手,好還她兒子一個清白。

  她才不信她兒子會做出那些糊塗事。

  派出所的人頭都大了。

  這一天天的,他們快被洪老娘的大嗓門給逼瘋了。

  時聽雨夫妻倆的到來,讓他們瞬間有種得救的感覺。

  陸衛國走進派出所,看著在地上撒潑的洪老娘,眉頭忍不住蹙起。

  他個頭比在場人都高,一身肅殺氣,身上的軍裝還沒換下來,他一走近,壓迫感襲來,洪老娘倏地就停住了叫喚,爬起身往旁邊讓了讓。

  王磊扶著洪老娘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貼心地給對方送上一杯水。

  時聽雨看著兩人,挑了挑眉,這個王磊長得眉目清雋,很有點書生氣,看著倒不像能跟洪波這樣的人混在一起的人。

  組長親自過來把陸衛國和時聽雨給迎了進去。

  王磊看著兩人若有所思。

  現在派出所的重心幾乎都在洪波的案子上,剛剛又是組長親自來迎,這兩人難道是為了這個案子來的?

  時聽雨感覺背後似乎有人在盯著自己,她悄然回頭,對上了王磊滿是沉思的目光。

  她怔了怔,在對方移開對視的視線後,跟著組長進了辦案組的辦公室。

  組長也沒有廢話,他從文件袋裡拿出了照片遞給了時聽雨。

  「時老師,您看看女人旁邊的這個男人您能不能給還原出畫像來。」

  時聽雨仔細地看著那張已經模糊泛黃的照片。

  黑白照片上那姑娘的模樣依稀可見,看起來很是漂亮,只是旁邊這個男人的照片顯得有些過於模糊了。

  五官、裸露在外的雙手,還有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白斑。

  眼睛依稀能看出半個,山根的位置還能看見,可鼻頭完全沒有了,嘴巴也只有翹起的嘴角那一點。

  所有能用到的有效信息幾乎全部磨損了。

  甚至連裸露的雙手都沒有放過。

  難怪公安束手無策,但凡要是照片中的人清晰一些,他們也都不至於如此。

  「怎麼樣時老師?能還原嗎?」組長問。

  時聽雨沉默了會兒後,搖了搖頭。

  「現在這照片已經看不清五官了,而且這照片看起來應該不少年頭了。」

  組長嘆了口氣,「這照片確實不少年頭了,這照片是十年前的,是樓家孫女十五歲的時候拍的。這照片拍後第三年,樓家孫女沒了。」

  時聽雨攤手,「組長,莫說這照片已經模糊到看不清五官了,就算是有清楚的照片,十年下來了,十幾歲的少年也長成了青年,容貌早就變了,這畫肯定是畫不出來的。」

  「您真不能再試試嗎?」組長不死心地問,「我聽說您當初可是根據一個小孩亂七八糟的描述就能夠畫出兇手的人。」

  他為了確定這事,還專門打電話去前西大隊那邊的派出所問過。

  當時那邊說得可玄乎了。

  陸衛國這時候開口了,「那孩子再是形容的亂七八糟,那也是有跡可循的,你們這照片糊得看不清五官,本事再大也不能無中生有。」

  組長從沒接觸過畫像師,也不知道真假,但是就他來看,這確實有點不太現實。

  加上陸衛國言之鑿鑿,組長沒辦法只能感謝一番,把人放走。

  出了辦公室,時聽雨敏銳地感覺到了來自王磊的視線。

  她抬眸,卻看到對方低垂的腦袋。

  時聽雨眼睛不自覺地眨動了一下,步子微頓,復又跟著陸衛國直接出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