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時想了想,還是問出口:「這件事,你是怎麼打算的?」
阮梔目露詫異。
自從兩個人在一起之後,關於她的事情,亦或是秘密,她不願意說的,秦漠時也從來不會追問。
她抬手拂掉了凝在睫毛上的霧珠,斟酌後道:「等這個年過完後,我會回去一趟。」
「和他們攤牌嗎?」
阮梔點點頭:「差不多吧。」
秦漠時沒有再問了。
深冬的天,街上到處都會雪,頭頂的光影清透,屋檐下凍結的冰錐暖化,有一下沒一下的往下墜水珠。
阮梔忽然覺得後頸一涼,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怎麼了?」察覺她的異樣,秦漠時關切問。
阮梔咧嘴笑了下,指著頭頂的冰錐道:「有水進我脖子了,好涼。」
秦漠時哭笑不得,拉著她往台階下走:「下面沒有水,就是路滑,小心點。」
才下台階,兩人就與對面拐角走出來的人撞了個照面。
「阮梔!」宋萱驚訝的看著差點撞上的人,下意識的用力挽住了陳林州的胳膊。
她的目光移動,落在了秦漠時身上。
好俊的男人!
「這就是你對象啊,果然和你很配啊。」看著兩人牽著手,姿態親昵,宋萱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是啊,你們也很般配。」阮梔隨口說著,態度顯的冷淡。
「你好,我叫陳林州,和阮梔是同學,同志你怎麼稱呼?」陳林州笑著打了招呼,對於宋萱話里的刻意十分不滿。
「秦漠時。」
兩人握了手,秦漠時感覺的到對面的女同志對上阮梔時散發出的警惕,心念微微一動。
宋萱盯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皮笑肉不笑:「大過年的,你不回家啊?」
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話,令陳林州頓覺尷尬。他忙抵了下她手臂,對著兩人抱歉一笑。
阮梔當然不會理會她在這兒無理取鬧,直接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你拽我幹什麼?」宋萱一臉的不滿。
「你說呢,你剛剛說的是什麼話,人家又被得罪你?」陳林州心裡憋著火。
宋萱哼了聲:「我說什麼了,大過年的,她家又不住京北,我問一句怎麼了,還是你心疼啊。」
「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我不是早就和你說清楚了。」
「我鬧?」宋萱瞪大眼,「行,我們不說阮梔,前天那個女的怎麼回事,你和他有說有笑的,總不是我鬧吧。」
陳林州狠狠拍了下額頭,簡直有種要被宋萱逼瘋的感覺:「那是我爸朋友的女兒,他讓我招待一下,難不成我把人丟在一邊,不管了。」
「你招待一下,有必要又說又笑嗎?」
阮梔發現秦漠時臉色不大好。
不是生氣,也不是煩躁,就是那種暗地裡琢磨,和自己較勁兒的感覺。
剛剛還好好的,直到遇上了那倆人。
她輕笑,快一步向前,與他面對面,「秦漠時,你想什麼呢?」
他猛的回過神,道:「沒什麼。」
阮梔眉峰一挑:「真的嗎,你就不問問,剛剛那兩個人和我什麼關係?」
秦漠時心裡小小的糾結著,最終還是被自己打敗了。
「他們,那個男同志,和你什麼關係?」他聲音越說越小。
阮梔看著他,心裡莫名被刺了一下。
秦漠時這樣,顯然是不安。
對他們這段關係的不安。
阮梔實話實說,按了按他手指,目光澄澄的看他,「如果你吃醋了,不用掩飾。」
秦漠時眨了眨眼,隨後低下頭,遮住了瞳孔中的欣喜,應了聲「哦。」
「所以你剛剛吃醋了吧。」她調侃著。
「嗯。」
這一次,他理直氣壯的承認了。
他家小梔太優秀了,到哪裡都有人喜歡,不喜歡她的,簡直是沒眼光。
不過太優秀了也很讓他苦惱,未婚妻總被人惦記,危機感就上來了。
路過附近的商店,阮梔進去買了些店家早就包好的京八件。
這快要過年了,不論是去誰家,都不能空著手。
秦漠時幫她拎著東西,忍不住道:「你人去他們就很高興了,買這麼多東西,他們也吃不完。」
「吃不完你吃啊,現在天冷,這些也不會放壞了。」
「要不再買點糖,上次我跟著炊事班的班長學了做糖油餅,下午沒事,做了你嘗嘗。」
阮梔斜了他一眼,有些想笑:「大下午的吃什麼糖油餅啊。」
秦漠時揚起了下巴,完全沒覺得有任何問題:「我這不是新學了,想做給你嘗嘗,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就不做了吧,反正……」
阮梔越聽越覺得不對。
這怎麼還委屈上了。
雖然他表情沒有任何的不對,但是這語氣,確實往委屈上走沒跑了。
「做就做嘛,我就是怕阿姨和叔叔不高興。」
戰場都上過的人到了家裡要給她做糖油餅吃,她心裡高興是沒錯,但是做父母的未必這麼想。
「他們才不會,要是知道我還會做菜,我媽第一個押我進廚房。」
「真的?」
「當然了,我爸放假在家,有時候也自己做菜,你別看我媽是文藝兵出身,其實她都沒做過幾頓飯,而且我挺怕我媽的。」
快到家門口,阮梔回過味來,「你這麼說叔叔阿姨,他們知道了,會不會揍你啊。」
一路上,秦漠時可是把這兩位的老底都給揭了。
青年卻只是笑:「不怕,我抗揍。」
話一出口,大門開了。
秦慧沒什麼表情:「趕緊進來吧,外頭這麼冷。」
進了屋,阮梔發現秦大軍長正在廚房忙活,常苑倒是也沒閒著,正在往桌子上擺碗筷。
「小梔來了呀,快坐,哎呦,人來就好了,還帶什麼東西啊。」
雖說是最常見的寒暄客套,但常苑確實很高興。
她有兒媳婦了哇,兒媳婦還送東西來了!
「你坐著玩一會兒啊,我去拿碗筷,待會菜就好了。」說著,她轉頭繼續忙起來。
阮梔端正坐在椅子上,想起身幫忙,被秦漠時一把按下來了。
「安心坐著吧。」他遞上一杯熱茶給她。
捧著茶杯,阮梔感覺全身都暖和起來。
很快,飯菜端上了桌。
秦城坐在主位上,與幾人閒聊之後,問了阮梔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