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時是特戰隊的,需要他們的時候必然是兇險萬分的情況下,再加上又是保密級別的……
她不由的想到了兩人初遇的時候。
後山平日裡幾乎沒人去,經常會有人看到裡頭有野獸出沒,阮梔也不是活膩歪了非要過去,她是沒辦法。
那段時間她和阮芳起了爭執,張梅斷了她本就不多的零花錢,連帶著學費也不出了,甚至將她關在房間裡不給她吃喝。
她想上學,她一定要上學。
所以就偷偷跑了出去,像往常一樣,按照醫書上的圖片,去後山上采草藥拿去賣錢。
結果就撞見了躺在水溝里,渾身是血的秦漠時。
要不是他穿著軍裝,阮梔說什麼也不會救一個陌生人。
秦漠時昏迷了三天,她就在山上待了三天三夜,山上有她從前搭好的,用來臨時過夜的地方,勉強能抵擋一些雨露風霜。
她的醫術並不好,又不敢帶秦漠時下山,就只能等晚上天黑了偷偷摸摸去衛生所買藥。
幸運的是,秦漠時自己身體好,挺過來了。
他醒來之後,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聯繫上了部隊裡的人,很快就有人來接她。
半個月後,秦漠時再度出現。
再然後,就這樣了。
阮梔把信貼在心口,默默的為秦漠時祈禱著。
就這樣心驚膽戰的過了一周又一周,她每天都在等秦漠時的信。
信到了,就說明他平安無事。
眼看著一個月過去,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阮梔有些坐不住了。
明天過後,就是元旦,有一天假期,足夠她去平北一個來回。
得知她的打算,江勤覺得她瘋了。
且不說她一個女孩子,孤零零一個人去慶北,還要在一天之內趕回來。
這不得累死。
況且部隊也不是說進就能進的。
「你要不要再等一等,可能他這次出任務的時間比較久,你要是過去,人還在外面,豈不是白跑一趟。」
知道她擔心,阮梔扯出一抹笑容:「白跑就白跑吧,我就是想去看看。」
江勤看著她,眼裡浮出不解。
「說實話,我從前沒覺得,你是一個會為了感情這麼衝動,不顧一切的小丫頭。」
她認識的那個阮梔,聰明,漂亮,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穩重老成。
怎麼就偏偏在感情上這麼不理智呢。
阮梔收拾好了東西,轉頭對上江勤疑惑的目光,嘴唇闔動著,發出一聲嘆息。
「秦漠時曾經為我放棄過所有他自己的一切,我當然也能為了他豁出去。」
何況只是去慶北一趟。
阮梔的話令江勤詫異不已,她更加好奇:「怎麼個意思,他做了什麼?」
「這個,我暫時還不能說。」阮梔垂下了眸子,語氣卻十分堅定,「你放心吧,他值得。」
任何人都可能會放棄辜負她,但秦漠時不會。
江勤微微蹙眉,知道阮梔固執,到底沒再勸,反而起身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
「我陪你去。」
阮梔一怔,上前按住了她的手,「真的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
「可是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有我陪著你,安全一點兒,路上還能解個悶什麼的。」
阮梔心裡暖烘烘的。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交到一個像江勤這樣的好朋友。
開朗,和善講義氣,最重要的是,拿她當家人一樣。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江勤最終也沒拗過阮梔,在放假當天,送阮梔上了火車。
去慶北的火車從早上五點出發,直到中午十二點才到,她按照秦漠時說的地址,坐上了公交車。
到部隊的時候,已經是一點鐘。
慶北這個時候大雪紛飛,正是最冷的時候,好在阮梔早有準備,下火車站的時候就把厚重的大棉襖換上了。
門口站崗的同志見一個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姑娘走過來,他正準備出聲警告,就見小姑娘扒拉下圍巾,露出一張凍的發紅的精緻面孔。
「同志你好,我找秦漠時。」
站崗同志聽到這話聲,微微發愣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當即正色問道:「小同志,你是秦漠時什麼人啊?」
「我是他的家屬。」
家屬?
站崗同志上下看了看她。
長的特好看,又是家屬,那應該就是那活閻王的妹妹了。
難不成是得到消息看探望的,怎麼比首長來的還快呢。
站崗同志一下子明白了,回話道:「那你在這兒稍等一會兒,我去打個申請。」
一般情況下,有當兵家屬來探望,都是允許進去的。
不一會兒,站崗同志就回來了,另外還帶著個高高壯壯的青年,看著也就二十五六。
「大妹子,你跟我來吧,我是副隊的戰友,叫趙樺。」
不是秦漠時。
阮梔一顆心懸了起來,對面的青年伸手就把她的行禮提了過去。
她跟在青年身後,好一會兒才開口問:「趙樺同志,秦漠時在哪兒呢?」
如果沒我在出事兒的話,他絕對會來接自己的。
趙樺回頭看了她一眼,硬朗的眉眼透出幾分猶豫。
阮梔唇色都白了,急聲問:「他是不是出事兒了?」
眼看著小姑娘急起來,青年忙道:「不是不是,你別擔心,他受了傷,已經救治過了,剛剛才醒,不大方便下床。」
受傷,不方便下床!
阮梔瞳孔輕顫,掛了一層霜雪的睫毛騰出熱氣。
趙樺一下子緊張起來:「不是,真沒啥大事兒,人已經醒了,就是之前在雪地里餓了三天,渾身沒勁兒。」
阮梔眨巴著霧蒙蒙的眼睛:「真的?」
青年沒敢應。
不方便下床是因為餓了三天,可受傷也是真的。
好在轉過頭就是醫務室了,倒也是巧,秦漠時剛剛從醫院轉回來,他妹子就來了。
病床上,秦漠時還不知道阮梔過來的事。
他揉了揉裹著一層紗布的右手臂,正愁該怎麼給阮梔回信,才不會讓她察覺自己受傷的事。
讓人代寫,字跡不一樣,阮梔那麼聰明,肯定會看出來的。
「副隊,你妹妹來了。」門口一個寸頭黑皮膚的青年推門進來,「剛剛老趙過去接了。」
秦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