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人群後,阮梔默默把手裡細小的針管收進了空間裡。
李母當然不是什麼中了邪,而是被她悄無聲息打了一針麻醉劑。
局部麻醉,在兩隻腿上,她劑量拿捏的很準,也就約莫兩個小時,她就能動彈了。
就是大庭廣眾下,她不能上去踹兩腳解解氣,有些可惜了。
江勤往身後看了看,確定那瘋婆娘沒追上來,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這老婆子是不是這裡不正常啊。」
她指了指腦袋。
阮梔眉目舒展,唇角有笑意牽動:「估計是欺負人欺負慣了,又覺得我們是女孩子,好欺負。」
「幸好你眼疾手快躲了過去,真要是給她一板磚砸到了,嘖嘖嘖。」
江勤想著那半塊板磚的重量,心有餘悸。
「不過你演的挺好啊,我差點兒沒懂你的意思。」
從前都不知道阮梔這麼會氣人,那瘋婆子估計得氣死吧。
阮梔眨眨眼:「對付這種人,就得以牙還牙。」
不是喜歡裝可憐嘛,就看看誰更可憐唄。
「也是。」
出了這種事,兩人也沒有了逛街的心思,手攙手回了學校。
這次也是碰巧,李母原本是收拾了家當準備去京北大學鬧的,沒想到在大街上就讓她遇到了。
接下來的日子,李母沒有再出現。
大抵是覺得邪門兒。
次日又是周末,阮梔照例去了研究所。
歐成輝早早的等在研究所門口,沒等人去科室,就將她待到辦公室。
王姐也在。
「根據你上次說的情況,我密切觀察了一下這個約翰,發現他的確有些不正常。」
王姐接過話茬兒,又從一份檔案里抽出一疊文件。
「這裡面是有關於我們正在研究的新藥,就是已經開始人體實驗的項目,只不過,裡面最重要的兩頁分析數據在前天不見了。」
阮梔眸光一凜,就聽她接著道:「後來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先不打草驚蛇,緊盯這個約翰的下一步行動。結果,今天早上,我再去檔案室的時候,發現這份文件又有動過的痕跡。」
檔案室里,重要的機密文件都是鎖在最後一排的柜子里的。
王姐沉默一瞬:「我打開檢查了,丟失了兩頁竟然莫名其妙的回來了。」
歐成輝:「柜子里的鑰匙只有我和各科室的科長有,我仔細盤查過了,又兩個這幾天沒有進出過檔案室,剩下的人也沒有可疑之處,只有這個約翰,有時候會找不到人。」
行跡太可疑了。
如果不是上個月國家變革,約翰也不可能作為交流人員從M國那邊過來。
阮梔並不意外,但聽到丟失又重新回來的文件與最近要開發成功的新藥有關事,腦海里驀然浮動出一則消息。
她記得,這類藥是M國在今年年底研發出來的。
這一世她回來了,意外發現研究所這邊的進度也到了最後階段。
偏偏,這個時候,來了個M國的交流人員。
阮梔忽然覺得,事情可能不如表面這麼簡單。
很顯然,歐成輝和王姐和她想到了一處。
現在還只是懷疑,沒有拿到準確的證據,他們沒有辦法直接拿人。
要是報告上去,最後給約翰提了醒,最後受影響的還是他們。
「所長,我有個建議。」阮梔深吸口氣,開口道。
……
中午過後,幾人去食堂都打好了飯菜,約翰才姍姍來遲。
他招招手:「阮梔同學,今天好像沒有看到你。」
約翰在分析室,阮梔一整個上午都在辦公室和王姐,歐成輝商量這件事的處理方法,他當然看不到人。
「我負責核對的一個文件出了點問題,正在修正,所以沒過去。」她隨便扯了個藉口。
「原來是這樣。」約翰恍然,五官深邃,笑著給他打氣:「沒有關係,誰都會犯錯的,只要更正了就好,我很看好你。」
「謝謝。」
隨口寒暄完,王姐拉著旁邊的研究人員聊起來:「對了,你們最近的實驗進度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有兩個病人已經痊癒了。」
「還沒有,不過症狀明顯被控制住並且有好轉的跡象,就是卡在了一個點上,我也說不上來,至今還沒找到原因。」
「我今天聽隔壁科室的說,是其中一項藥物劑量沒有拿準,正在改進了,估計就這兩天的事情了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們終於能歇一會兒了。」
這話立刻引來了其他人的共鳴。
「我都兩年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整天盯著各種實驗器具,我眼睛都快閃瞎了,等這次結束,我得歇他個個把月。」
「我也是。」
「我也是。」
飯堂里很快熱鬧起來。
打完飯的約翰面無異色的在幾人旁邊坐下,不經意問:「你們再說什麼,這個研究所要放假了是嗎?」
王姐暗暗冷笑,臉上卻絲毫不顯,「放假,怎麼可能,不把手頭的項目完成,這輩子別想放假。」
約翰大驚:「為什麼,你們忙了什麼項目,還沒完成麼?」
兜兜轉轉終於還是問到點子上了。
阮梔咽下一口飯,答:「我也不清楚,反正王姐她們已經忙了兩年了,應該最快下個月,就差不多了。」
「那真是要恭喜你們了,你們又為人類的身體安全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說著,他舉起了手中的湯碗,無比真摯的看著眾人:「我敬你們,偉大的科研人員。」
眾人面面相覷,等到王姐先應聲了,才齊齊把湯碗遞了過去碰碗。
吃完飯,他們一起回了科室。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王姐親自去送數據。
不多時,樓上實驗室傳來喜報,說是改良過後的藥物在觀察過後比之前效果更好。
科室里一片歡呼聲。
約翰混在人群之中,和幾個科員人員擊掌。
阮梔的目光追隨著他,直到他悄無聲息的移動腳步,站在了王姐剛剛放文件的地方。
砰!
玻璃杯應聲倒地,眾人的歡呼聲被打斷,約翰更是臉色一僵。
阮梔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注意碰到了,我去掃乾淨。」
「小心別用手。」
「好。」
王姐盯著阮梔,察覺到了什麼,當即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