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有個疑問。」不等林梔開口,汪磬便道:「或許有些冒昧,只是我之前在顧研究員的帶領下參觀過這裡,這裡的研究設備哪怕在國外都是比不上的,就是不知道林院長的這些設備,是從哪裡買來的?」
林梔挑了挑眉,「的確是個挺冒昧的問題。」
汪磬笑了笑:「實在是好奇。」
「怎麼來的,這個需要保密,我不能說,但汪研究員可以放心,絕對是正當途徑,不違法。」
「這樣啊。」汪磬聽到這話就知道林梔不願多說,話題回歸正軌。
與此同時,秦立吩咐一直守在醫院門口盯著顧瀾的小弟也早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秦立。
「研究所來了一個男的,林梔還親自過去接待了?」
小弟忙不迭點頭:「沒錯,林梔一下班就過去了,是那個叫顧瀾的去叫的。」
「這男的什麼身份?」
小弟搖了搖頭:「不知道,只知道是從外地來的,聽口音不像慶北當地人。」
「還不是慶北的當地人,這倒是有意思了。」秦立摸了摸下巴,鋒利的眉頭挑了挑,不出片刻後,做了決定:「明天叫上家豪一起,時間差不多了。」
小弟一愣,反應過來:「老闆,這就要動手了?」
秦立剜了他一眼,「知道就別再廢話。」
這邊汪磬從研究所離開前,並沒能得到準確的回答,畢竟研究所不是她一個人的,這麼重要的事情她還需要和歐成輝商量一下。
汪磬聽說這件事還要再等十天半個月,竟然也不著急。
本就有些懷疑汪磬的林梔這下更覺得奇怪了。
顧瀾反正是對汪磬持懷疑態度的,十句話有八句話都是在勸林梔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林梔確確實實已經慎重考慮過了,她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在信里說了,並且也表明了自己的顧慮。
如何管理研究所,歐成輝比她要有經驗,所以她願意聽取歐成輝的建議。
……
陸家。
只隔了一院的陸洲站在牆頭,看著坐在二樓窗戶口的晉媛小聲道:「你要是跳的話就趕緊的,待會兒讓晉阿姨看到了,你就是想跳也來不及了。」
二樓其實並不特別高,晉媛從小也是和他一起長大的,調皮搗蛋出了名的,爬高這種事情也根本不在話下。
只不過是很多年沒敢這麼動作了,晉媛一時半會兒坐在窗戶口,有些膽戰心驚的不敢往下跳。
「我從這兒跳下去了,你可得接住我啊。」
別看晉媛平時表現的溫溫柔柔的,可在鄰居們的眼裡,這孩子打小就是個混世魔王,和陸洲沒什麼差別。
這不,前兩天才和斜對面的王二嬸子一家吵架,一對三,愣是沒落下風,還把倚老賣老的王二嬸子給罵哭了,就讓她的親媽給勒令關禁閉了。
今天有新的電影要上映,晉媛早就拖朋友買好了票要一起去看的,自然不能浪費,思來想去就只能用老辦法了。
陸洲撇了撇嘴:「你這麼大一塊頭,還以為是小時候呢,再說我可是病人,傷還沒好,你可別往我身上跳。」
「你怎麼這樣兒啊。」晉媛埋怨道:「反正我要跳了,接住我啊。」
說著,晉媛眼睛一閉,壯著膽子就往下跳。
「喂,你跳歪了!」
眼看著晉媛沒往老地方落,陸洲瞳孔一縮,想也不想,一個飛身撲了過去。
總算是接住了晉媛。
兩個人齊齊慘叫了一聲。
晉媛趕緊從陸洲身上爬起來,慌裡慌張問:「陸洲,你沒事兒吧,我沒把你砸傷吧。」
陸洲捂著傷口,艱難的爬了起來,佯裝痛苦:「我說你,跳就跳唄,閉什麼眼啊,我看你就是想砸死我。」
晉媛哪兒還敢和他拌嘴,看著他一副說話的力氣都快要沒有的樣子慌的不行:「不會真把你砸傷了吧,我不是故意的呀,我就是好久沒幹這事兒了,有些手生,要不然咱別去看電影了,去醫院看看吧,是不是傷口裂開了,你給我看看。」
「去什麼醫院啊,我這麼好的體格子就算是給你砸兩下,疼一會兒就過去了,能出什麼事兒。」陸洲一下子站直了身體,對著晉媛咧嘴一笑,「被嚇到了吧,逗你的。」
晉媛眉緊皺的眉頭一松,臉頓時拉了下來:「好玩兒嗎?」
陸洲齜著的大牙一收:「生氣了?」
晉媛狠狠瞪了他一眼,掉頭就要走:「你自己去看電影吧,我不去了。」
「哎,別別別。」陸洲心道不好,趕忙攔著人:「姑奶奶,我錯了,我不應該逗你玩兒的,你別生氣,咱票都買好了,大劉他們還在電影院等著咱呢,你要是不去叫什麼事兒啊。」
「反正對你而言,有我沒我不都一樣。」晉媛繼續冷著臉往回走,
「哪兒能啊,咱倆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沒人比咱倆更鐵了,大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成不成?」
陸洲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口中的「朋友」兩個字兜頭把晉媛心裡的怒火給澆滅了,連帶著她心裡那點兒隱秘的期盼和慶幸也徹底的淹了。
晉媛停下了腳步,忽然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行了,那咱們回去看電影吧。」
「真的,你不生氣了?」
「有什麼好氣的,咱倆不是朋友嘛。」晉媛皮笑肉不笑。
陸洲雖然覺得女孩子的脾氣太陰晴不定,但這會兒有話也不敢說。
「是,是朋友。」陸洲忙不迭的點頭,說話小心謹慎,生怕再惹了這位姑奶奶不順。
從小一塊長大的朋友好不容易能趁著這次機會聚到一塊兒,缺了晉媛,那還有什麼意思。
兩人走在星光熠熠的小道上,晉媛幾次猶豫不止,最後還是開了口問:「對了,林梔大夫的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陸洲不明所以。
晉媛沒好氣:「你不是喜歡人家嗎,不打算有所行動,我可告訴你啊,像林梔大夫那麼優秀的人,肯定有很多人追求的,你都不一定能排的上號。」
「我過半個月就要回部隊了,病假要結束了,就算是想行動,也不能現在行動啊。」
「你就不怕有人捷步先登?」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為什麼讓我說啊,這不是你自己的事兒?」
「這不就是你問我的,話說,你們女同志都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陸洲迎頭對上了晉媛深黑的眸子。
有那麼一瞬間,晉媛險些把心裡的兩句話脫口而出。
她甚至覺得陸洲可能知道些什麼。
然而,看陸洲笑的這麼沒所謂,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陸洲就是個傻子。
默了默,晉媛扭頭看他:「我怎麼說,你怎麼做?」
不知道怎麼的,有那麼一瞬間,胸腔里的心臟好像不受控制的縮了一下,空落落的。
有些古怪。
即便如此,他還是笑著點頭:「是啊,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我信的過你。」
晉媛:「……」
她就說陸洲是個大傻子。
兩人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就在陸洲以為晉媛不會說的時候,她忽然開口了:「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趁早向我喜歡的人表明心意,這樣,不論最後的結果如何,至少不會給自己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