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皺著眉,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孔耀有毛病吧,最近總時不時盯著她看,還用那種特別詭異的目光,好像她是會吃人一樣。
林梔盯著孔耀,然後在他試探著回頭瞥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孔耀心下咯噔一聲,拿著筆的手都有些哆嗦。
「這還不止呢,劉華芬的媽媽不是找人一紙訴狀把他們一家人給告了嗎,說是要把劉華芬的心臟從劉明芳身上拿回來呢。」
「要我說啊,就該還,說句難聽的,這本來該死的就是劉明芳,又不是劉華芬,要不是劉明芳害了人,劉華芬這會兒還好端端活著呢,這樣一個殺人犯憑什麼留著受害者的心臟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法律上沒有明確的規定啊,我看這事兒估計懸。」
眾人熱烈的討論這件事,這個官司一打起來就要不少時間,劉明芳的死刑倒是給緩了下來。
祝副師長下了台之後,還有不少人都被查了出來,和他們家關係密切的,最後竟然查出來還有貪污受賄的事兒。
直接就給一鍋端了。
現在哪怕就是祝家人不被判死刑,因為他們一家這麼多人被查,人家家裡都怨著呢,也不會給他們好日子過。
就鄙如祝堯生,這兩天到處被追債,嚇得他都找到了從前那些相好過的女人家裡。
不出意外的讓人給趕了出來。
劉華芬的父母找了律師的第二天,孔耀就請了一個事假回了家幾天。
等再上班回來的時候,臉上又多了不少傷。
舊傷才好沒多久,這會兒又添了新傷,難免有人會好奇。
孔耀對外的藉口是沒注意在家摔了一跤,摔傷的。
要是摔倒,傷口也不能是好幾道橫線,一看就是被人用指甲給刮傷的。
辦公室里八卦多,愛湊熱鬧的人也多。
再加上大傢伙都互相認識,沒多久,孔耀受傷的原因就讓人給找了出來。
井大美從年輕護士口中聽到了原因之後,就迫不及待的跟林梔分享。
「你猜猜,孔耀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怎麼回事兒?」林梔配合的問。
一看就是人打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人。
井大美捂著嘴偷摸一笑:「說出來都怕你不信,是馮麗麗打的。」
「馮麗麗,他倆不是要結婚了嗎?」話說到這兒,迎上井大美意味深長的目光,林梔一下恍然:「這倆人掰了?」
井大美用力的點點頭:「何止是掰了呀,而且掰的特別難看,孔耀這兩天請假回家,就是處理這件事的,我也是剛剛聽人說的,那個馮麗麗原來和祝紅霞家是親戚,而且關係還挺近的嘞。」
「這次祝家不是倒台了嗎,馮麗麗家也受到了牽連,她爸被革職調查,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孔耀一看就是怕馮家也倒台之後,馮麗麗賴上自己,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掰了。」
「嘖嘖嘖,虧得我們科室那些小護士之前還夸呢,說孔耀大夫人好,對馮麗麗又專情,這會兒看來,全都是假的,嘖嘖嘖,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林梔不由的點點頭。
孔耀大概也是聽到了周圍的風言風語,一時間低調了很多,沒事兒的時候連辦公室的門沒出,不過馮麗麗的舅舅徐主任聽說了這事兒,還氣沖沖的跑到辦公室來給孔耀一頓罵。
孔耀原本就不喜歡馮麗麗,要不是她家有權有勢,也不會考慮和馮麗麗處對象,這段時間因為馮麗麗受了祝紅霞不少委屈,這會兒解除婚約,他甚至有種輕鬆很多的感覺。
可讓他徐主任這麼一頓罵,他也乾脆不忍了,直接跟他吵起來。
兩個人鬧的非常難看,要不是周圍有人攔著,估計就打起來了。
這事兒傳到了院長耳朵里,直接把兩個人揪著一頓罵,一人身上背了個處分。
徐主任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雖說有點靠家裡權勢的意思,大部分還是靠自己,這會兒家裡出問題,他也沒受多少影響,畢竟是大夫,跟當官兒的還是不一樣的。
眼看著快要入夏,林梔本想打個電話給歐成輝,問一下研究所的申請進度,沒想到歐成輝親自過來了一趟。
一直到了林梔中午下班的點兒,歐成輝才好意思過來找她,跟她說了研究所的事兒。
「這個審批結果下來了,照也快下來了,就是有一點,科技局這邊出了一點問題,他們那邊的人不太信任咱們,說是要咱們出具一定的相關證明,我這個出也出了,都給你弄好了,但是人家那邊的意思是,得讓責任人都過去一趟。」
「本來我也是想和你電話里說的,但是又怕電話里說不清楚,乾脆就過來一趟了,你看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過去,不然的話,這一直弄不下來,也挺躁慌。」
歐成輝說著把各項申請批文給她看:「都下來了,就科技局的被拒了。」
林梔拿過文件看完,眉頭輕輕蹙著:「麻煩歐叔叔你最近跑這麼多趟了,回頭我算一下時間,可能沒法兒馬上就過去,得等一等。」
「不麻煩。」歐成輝擺擺手,「我後來又去科技局跑了幾趟,你猜怎麼著,本來是沒問題的,結果他們那個局長聽說了你的名字,就給攔了下來,我想著去問問,怎麼回事,可是也沒見著人。」
林梔愣了愣,難不成她什麼時候得罪過這位科技局的局長,不應該啊。
「歐叔叔,這個局長叫什麼名字啊?」
「叫萬錦城,你認識嗎?」
聽了這個名字,林梔果斷搖頭。
在此之前,她是聽都沒聽說過呢。
兩人在辦公室里正說著話,錢慧帶著飯盒從飯堂回來了。
林梔瞳孔一縮,心道不好。
正尋思著要用什麼方法支開歐成輝,歐成輝這時候已經聽到了腳步聲,回頭看了眼。
一看到錢慧,他眼睛直了直。
「錢慧醫生!」
他驚訝的叫出了錢慧的名字,隨後滿臉驚喜的上前主動伸手和錢慧握了握:「你好啊,錢慧醫生,我是歐成輝,久仰大名了。」
錢慧茫然的和歐成輝握了握手,以疑惑的目光看向他後面的林梔。
林梔咧嘴輕笑,想著不能讓歐成輝提之前癲癇藥的事,趕忙上前介紹一下對方。
錢慧順著她的話這麼問了一句:「歐先生是京北人,怎麼突然到慶北來了,來看林梔大夫的嗎?」
歐成輝笑道:「是啊,有些事情想跟林梔談一談,還挺重要的,就親自過來了一趟,錢醫生什麼時候回國的?」
「不久之前。」
歐成輝瞭然。
慶北軍醫院的醫療條件稱的上國內頂尖的,估計錢慧也是為著她兒子過來的。
眼看著兩個人越聊越深了,林梔不動聲色的找了個藉口準備把歐成輝給支走。
結果這時候錢慧看到了桌子上遺落的文件,隨便一瞥看到上頭的幾個大字,詫異道:「研究所,歐先生要註冊研究所啊!」
林梔睜大眼。
好像要遮不住了。
「是啊是啊,歐叔叔的確打算註冊研究所的。」林梔迅速撿起文件,轉頭對歐成輝道:「叔,咱去外頭談吧,待會兒錢醫生要忙了,咱不在這兒打擾她工作。」
林梔給歐成輝使著眼色。
歐成輝明白了,這小丫頭是沒跟這些人說過她自己註冊研究所的事兒。
想想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行,咱們就不打擾你了錢醫生。」雖然他還想再好好感謝一下錢醫生,但林梔都這麼說了,總歸錢醫生不會跑,下次還有機會。
錢慧醫生儼然沒聽出來兩人的意思,笑呵呵擺擺手:「不打擾,有什麼打擾的,我又沒事兒,飯堂的人太多了,我把飯打回來吃的,你們就在這兒說,正好我也沒事兒,對了林梔,我之前跟你說介紹你去朋友的研究所,你不想去,看來,還是另有選擇啊。」
錢慧醫生笑的意味深長。
林梔面上笑吟吟,心裡苦哈哈。
「沒有的事,錢醫生你誤會了。」
歐成輝聽的懵懵懂懂:「林梔,你還要去別的研究所啊,怎麼不回京北呢?」
小姑娘怎麼回事兒,精力這麼旺盛,既要上班,還要弄研究所,這會兒又要去研究所上班?
沒等林梔開口呢,歐成輝輕嘖:「你要去你跟我說啊,要不然你回我那兒啊,憑你的資質,都不用面試實習的,而且待遇我肯定也給你最好的。」
「不是,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林梔趕忙擺手。
錢慧醫生:「是,她的確沒有,是我提的,不過歐先生,聽你這意思,你已經是研究所的負責人了?那怎麼還要註冊呢?」
林梔眨了眨眼,看向歐成輝。
後知後覺說漏嘴的歐成輝抿了下唇,迅速解釋道:「正在註冊的這個是我幫朋友弄的,我是京北研究所的負責人。」
「哦,我知道,聽說林梔之前就在京北研究所實習過。」
「是啊,林梔同志是個非常優秀的人,說起來……」
完全插不進嘴的林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