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扯開了話題之後,他就向紀主任表明了來意。
王平一聽他要找阮梔,先是誇了阮梔的成績,後又不著痕跡的暗示她脾氣大,傲的很,並且還有些不尊師重道。
歐成輝認識阮梔在先,自然不會被他的話誤導。
聽完他的話,阮梔當真是刷新了對王平的不要臉的程度。
難怪他剛剛在眾人面前提了請她回家吃飯。
「你自己在學校也低調些,他好歹是個老師,怎麼也不會給你小鞋穿。」
四十多歲的人,總不至於和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計較到底。
阮梔笑笑,並沒有反駁。
現在和他說王平以後會霸占整個團隊的研究成果,誰都不會相信的。
「我知道的。」
等歐成輝離開,歐玉凌才道:「你別聽我爸的,還是小心一點兒這個王平教授,我一個同學從前就是他教的成績很好,不小心得罪過他一次,平日裡的考試分數都很高,可真正到了重要的考試里,他都給人打低分。」
關鍵是他給的理由都很冠冕堂皇。
阮梔認認真真聽著,「好,我記住了。」
回到醫學院後,紀主任找了過來,問了兩句有關於峰徽研究所的事,又明里暗裡打聽,峰徽研究所招收實習生的事。
顯然是想借阮梔這條路,多塞兩個好學生到研究所里。
她沒有強迫的意思,說的很委婉,阮梔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
歐成輝給她名片,願意收他進研究所,其實更多的還是看在她出手救了人的份兒上。
峰徽研究所的工作人員,無一不是業界翹楚,學生們沒有什麼經驗,還都沒學全,進去也只有被打擊和干看著的份兒。
紀主任倒也沒說什麼,擺擺手讓她回教室了。
第二節課是王平的課。
上課鈴一響,他滿面笑容的走進教室,看著整齊坐了一屋子的學生,目光最終落在了最中間的阮梔身上。
「同學們,讓我們恭喜阮梔同學,她寒假將進入峰徽研究所實習,是我們醫學院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還沒畢業,就被研究所看中的人才。」
他帶頭鼓起了掌。
周遭響起了一片抽氣聲,緊隨其後的,是掌聲雷動。
「真不愧是咱們的狀元,難怪你當初都看不上我這兒的研究項目了,原來是早有人給你準備好了,說到底,還是老師晚了一步。」
他眼含笑意,話音裡帶著惋惜,一字一句卻是在將阮梔能進峰徽研究所的事往靠關係上頭引。
果然,同學們看阮梔的目光變的古怪起來。
阮梔早就料到王平不會善罷甘休,不過這一點他也沒想錯,她就是靠關係進的。
「也不是看不上了,畢竟歐叔叔是我的長輩,他邀請我進研究所學習,我一個晚輩,自然不好拒絕,再者,一心不好二用嘛。」
她大方的承認靠關係的事。
王平臉上划過一抹難堪。
歐成輝是她的長輩,便不好拒絕,他是阮梔的老師,也是長輩,她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還說什麼一心不好二用。
狗屁,分明是沒將他放在眼裡。
阮梔這般明快的態度,令同學們才起的兩分鄙夷消減了許多。
說實在的,靠關係又怎麼樣,人家成績好,有這個關係才靠的,他們成績不如人,又沒這個關係,自然靠不上。
要是真有,誰不靠誰傻子。
他抿了抿嘴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行了,上課吧。」
一節課很快過去,才下課,阮梔就被人給圍上了。
「阮梔阮梔,峰徽研究所什麼樣兒,你去過沒?」
「那你去實習的時候,是去幹什麼呀,有具體的研究項目嗎?」
阮梔耐心的給他們回答了問題,最終還是江勤看不過去,把一群人扒拉開,「好了好了,她還沒去呢,等去了回來再和你們說,吃飯了,聽說中午吃大排。」
「大排!那趕緊走,去晚了就剩湯了。」
一群人瞬間拿著飯盒沖了出去。
兩人走在最後面,江勤皺著眉,「我現在明白了,他剛剛是在引導同學們討厭你吧。」
擱誰發現自己一輩子都可能進不去的地方,人家憑著關係輕而易舉進去了,心裡都不會平衡的。
「他想要研究所的資助,歐叔叔沒答應,再加上我的事兒,估計今晚都氣的睡不著。」
說到底,還是他自己最不平衡。
兩人聊著天兒的功夫,已經到了食堂。
交了飯票後,阮梔走到窗口,剛要打飯,一個高大的人影忽然擋在了她面前面。
對方是個二十三四的年輕人,穿著白襯衫,頭髮只有一骨節長,分明是個模樣俊秀的大學生,上挑的眉眼卻顯出幾分鋒利來。
人就這麼橫在兩人面前,一副找茬兒的架勢。
「這不是二年級的陳林州嗎,他找阮梔幹嘛?」
「該不會是阮梔哪裡惹到他了吧?」
眾人屏息凝神,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陳林州是二年級有名兒的刺頭兒,打架鬥毆,不服管教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說的難聽點兒,這人就是街頭的霸王惹不得。
「阮梔同學。」
他開口了。
阮梔不認得他,微蹙著眉,警惕的拉著江勤後退。
「我……我想問你,你能不能把筆記本借我看看?」
眾人:???
阮梔:???
陳林州一個二年級的學生,從來不學習,這時候居然問阮梔借筆記看,啥情況?
然而,還沒等阮梔回答,幾個經常和陳林州一起的男生再旁邊沖他擠眉弄眼,還暗戳戳的吹口哨。
他瞥了阮梔一眼,臉紅的好像要冒煙,撓了撓頭髮,撂下乾巴巴的一句:「算了,我不借了。」便逃也似的走了。
飯堂里安靜了一瞬,很快議論聲又炸開了。
「陳林州是不是瞧上阮梔了!」
眾人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