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能拍得多醜,你這麼好看,不會丑的。」林梔笑著安撫她。
秦秋意卻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懂,我跟你說,之前在拍戲的時候,戲拍完了不是要拍照紀念嗎,那個照相的師傅就把我拍的歪鼻子歪嘴的,都沒拍出我一半的美貌。」
「就那樣一張丑照,還登了報紙,也難怪都沒一個影迷認出我來,現在想想我都想把那個照相的師傅揍一頓,太氣人了。」
這麼說著,秦秋意衣服也暫時不換了,回頭去衣櫃裡翻找起來,沒多久在抽屜里找到一張報紙給林梔遞過去,指著上頭的照片道:「吶,你看看,醜死我了。」
報紙上關於電影的版面占據了頭條,秦秋意和另外幾個主要角色的照片都貼在了上面,六個人四個都又美又帥的,就她和女主角被拍的變了形。
林梔原本覺得她可能說的太誇張了,這麼一看,幾乎是咬著嘴唇才沒笑出聲來。
「咳咳,也不至於醜死的程度,就是有些失真吧。」
眼睛一大一小,嘴巴還有些歪,臉型也怪怪的,乍一看還真認不出照片上的人是誰。
「行了我的嫂子,你少安慰我了,真醜假丑我還能看不出來。」秦秋意撇撇嘴,「你說怎這照相館怎麼就不發明一個,拍照的時候能給人的臉修改一下的東西呢。」
林梔重新把報紙疊起來,給她遞過去:「說不準以後就有了。」
秦秋意接過報紙,目光落在她右手手腕上碧玉一般青翠的鐲子上:「你戴著這個了呀,還怪好看的。」
林梔轉動了一下鐲子,笑道:「之前媽說了,給了我就是讓我戴的,我就想著過年這幾天戴著,過了年就收起來。」
「媽也跟我說了,我都把這岔兒給忘了,你戴著的話,那我也戴著,不過我的鐲顏色沒你那麼深,比較淺,可能是之前我媽還是奶奶戴的少。」
說秦秋意換完衣服就去書櫃裡找鐲子。
她把檀木盒子從柜子里拿出來,很寶貝的擦了擦上面的灰。
然而,盒子打開以後,原本應該當著一隻手鐲的地方卻空空如也。
「哎,我鐲呢?」
秦秋意眨了眨眼,把盒子下面的軟墊都扒拉起來,還是沒有。
「不對啊,我明明就放在裡面了,怎麼不見了?」
林梔也站了起來,看著空蕩蕩的盒子,面露疑惑:「先別著急,可能是放在其他地方給忘了,你看看別的地方。」
秦秋意放下盒子蹲下來到柜子前頭,正要翻找,才發現自己放書的地方被人動過。
「誰動了我的書啊。」她把被移過的幾本書放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林梔聽著這話,有些好奇:「你剛剛不是拿了盒子麼,不是你自己動的?」
「沒,我剛剛直接拿盒子來著,我盒子都放在最下面的,用書擋著,只要直接拿掉這本書就能把盒子抽出來了。」
秦秋意說著還示範了一下:「我剛剛拿的時候都沒注意,上面這幾本書都讓人給調了位置。」
話一出口,她沉默了。
林梔也沉默了。
二人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人——秦慧!
秦秋意想到自己的鐲子可能被秦慧拿偷走了,頓時氣的牙痒痒:「肯定是姑姑,除了她沒有別人!」
「你的房間和她的房間就一牆之隔,我們那天在客廳又看不見,她想要我的鐲子,卻沒法兒明目張胆的去我那屋找,所以就只能選擇偷了你的。」
她和秦秋意的房間在兩邊,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秦慧要是想去她屋裡偷鐲,就得經過客廳,這樣肯定會讓他們看見,也難怪她會去偷秦秋意的了。
「她怎麼這樣啊,要鐲子不成就偷,不行,我得告訴爸媽和爺爺去,這鐲子是媽給我的東西。她憑什麼給我偷走了。」秦秋意氣鼓鼓的推開門出去找人。
秦城正坐在客廳里跟老爺子聊天。
看見秦秋意板著臉撇著嘴,秦城當即就問:「怎麼了這是?」
秦慧把空蕩蕩的木頭盒子往桌上一拍:「我桌子被姑姑給偷了!」
要是別的秦秋意可能都不在意,可這是常苑給她留下的嫁妝,專屬於她的,自己和林梔一人一個。
誰能想到,當姑姑得還會去偷她這個侄女的東西,真是開了眼界了。
老爺子一怔:「你是不是在哪兒放錯了,沒找著。」
秦秋意搖頭:「不可能的,之前姑姑在的時候我還拿出來看過,那時候還在的,我剛剛看小梔戴著這個鐲,我想著我也拿出來戴一戴,媽不是說玉能養人麼,誰知道就給我剩一個盒子了,而且我放盒子的書堆都讓人動過了。」
「除了秦慧還能有誰啊!」
老爺子深深皺眉,儼然也沒想到秦慧居然會去偷秦秋意的鐲?
日防夜防,這不成了家賊難防了麼。
「這個小慧也真是的,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兒呢,秋意啊你別慌,等她下回回來,我就讓她還給你。」
老爺子也氣。
「下回回來?」秦秋意聲調拔高:「爺爺你可別再這兒空想了,她當時怎麼說的,不是說不回來了麼,這會兒拿到了我的鐲,更別說了。」
「我就說呢,她怎麼走的那麼乾脆呀,原來是偷了我的東西,什麼人啊,這還是我姑姑呢。」
秦秋意直翻白眼。
廚房裡忙活的秦漠時和常苑聽到動靜,急急忙忙的跑出來。
「小梔,這怎麼回事兒啊?」
林梔抬手,指著自己手腕上的鐲:「秋意的鐲不見了,我們都懷疑是秦慧偷走了。」
常苑一聽,臉色就變了:「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除了她沒別人了,這還是親姑姑呢,偷侄女兒的鐲,她可真有臉啊。」
秦秋意冷哼:「我不管,我要我的鐲子。」
常苑也附和:「媽臨走前可是交代過我的,這鐲子就給秋意和漠時未來的媳婦兒,小姑之前罵罵咧咧找小梔要就算了,這會兒怎麼還偷上了,爸,你可別再偏心小姑了。」
「家裡又不是只有小姑一個人,我跟秦城受點委屈就算了,孩子們哪能受委屈啊。」
再偏心下去,還讓不讓家裡的別人活了。
之前兒媳婦受了氣,好歹東西沒被拿走,她也能忍,這回直接上手偷了,這哪還能忍。
老爺子想矢口否認,迎著幾個人的目光,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
「那你們說,該咋辦。」
秦城與常苑對視一眼,冰冷的開口:「那就報警吧。」
老爺子一下攥緊了拳頭,想說那可是你們妹妹啊。
話到了嘴邊兒,還是生生忍住了。
就閨女這些年做的事兒,他這個當爹的看在眼裡,說實話,老大兩口子能忍到現在,多半也是看在他這個老頭子的面兒上。
否則,就上回聯合外人污衊秦漠時,還要拆散他和林梔的事兒,心夫妻倆就不能放過秦慧。
他拄著拐杖起身,心一橫:「那就報警吧。」
是時候給秦慧點教訓了,長此以往下去,誰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兒。
老爺子回了屋,連派出所的人來了都沒出去。
大概是心裡難受。
不過這會兒也沒人會去安慰他,說句難聽的,秦慧變成現在這樣,老爺子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一般人家寵孩子的都是女人,到了他們家反而變了,
其實老爺子這麼慣著秦慧,還是因為秦慧小的時候他們的媽就去世了,那個時候秦城年紀比較大,秦慧又是個姑娘,老爺子不自覺就對秦慧多一點看顧。
時間久了,這點看顧就變成溺愛了。
派出所的人一聽說嫌疑犯這會兒可能在香江,不免有些為難。
這會兒的香江正是最亂的時候,他們又間隔這麼遠,想找一個小偷,實在是難。
不過礙於老秦家一家老小基本上都是部隊當兵的,他們還是道:「我們會盡力聯繫香江那邊的人,不過能不能把人抓回來,我們不太確定。」
秦秋意沒去過香江,光是聽說就知道那地方烏煙瘴氣的,也沒為難他們,請他們盡力而為就是了。
很快,派出所的人就離開了。
常苑坐著,看著空盒子,一想到自己閨女的嫁妝十有八九弄不回來了,心裡就難受。
秦城拍著她的肩膀處聲安慰:「行了,不一定找不回來呢,再說了,她也不可能永遠不回來。」
「你怎麼知道她會回來,鐲子都給她拿走了,幾十萬的東西,戴著這個她敢回來麼?」常苑氣的抬手給了秦城一拳頭:「都賴你家,這都什麼人呢。」
秦軍長一臉無辜:「怎麼賴我,鐲子也不是我拿的。」
秦漠時分析道:「媽,爸說的沒錯,郭強不是打算到內陸發展生意麼,如果兩個人真的結婚了,秦慧也一定會跟著回來的。」
只要人回來,想拿到鐲子就簡單多了。
「萬一他不來這兒做生意了呢?」常苑氣道。
「那我就希望秦慧結不成這個婚。」秦秋意哼哼說了一句,拉著林梔就往外走:「小梔,我們走吧,上街去。」
林梔有些意外:「鐲子都丟了,你還有心思逛街呢。」
「就是因為丟了,才要去街上買點東西撫慰一下我難過的心啊,不然的話,我更難受了。」
「……行吧,說的也有道理。」
「爸媽,我們去街上了。」秦秋意對著幾人招了招手,很快消失在院子裡。
她直奔那天拍照的理髮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