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首長臉都綠了。
就這還沒完。
「雖說這輩子投的也還不錯,可是怎麼就走到今天這步,要被拘留罰款了麼。」
林梔捧著下巴,一副不解的樣子,想了好一會兒最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活該呀。」
林·陰陽怪氣·梔把他說的話全還了回去。
甄院長和譚仕宗對視了一眼,面上划過震驚,沒想到林梔罵人還挺厲害,一個髒字兒不帶,就把姓祝的罵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再說一遍。」祝首長指著林梔的鼻子,被就氣的手抖,他這輩子都得被人這麼罵過,更別說對方還只是個小年輕。
林梔皺了下眉:「耳朵不好就去醫院看,實在不行,你要是請我,我也不收你錢,就當我大發慈悲了。」
祝首長:「……」
他真想把這個死丫頭的嘴給撕爛。
祝紅霞也是驚了,之前幾次找林梔的麻煩,也沒看出來她嘴皮子功夫這麼厲害。
林梔看著祝首長哆嗦著嘴唇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要多憋屈有多憋屈的樣兒,心裡只一個念頭——爽!
好一會兒,反應過來的祝首長連著指了林梔好幾下:「行,死丫頭,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說完這句話,他轉頭就去找警察了。
祝紅霞盯著她深深看了一眼,視線里充滿了涼意。
林梔不以為意。
等人走了,甄院長輕咳了兩聲才開口:「林梔同志啊,你剛剛是不是有點……」
好歹老祝和他也是一輩的,再說就算林梔這會兒有人撐腰,人也不在眼前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要是老祝被逼急了,真豁出去了,動用關係做點兒什麼,估計他們短時間內也招架不住。
話還沒說完,譚主任就瞪了過來,打斷了甄院長的話:「罵的好,這都是輕的,一家子流氓似的,怎麼好意思要提和解的,就別答應,誰缺了他二毛錢似的,瞧不起誰呢。」
林梔重重的點了點頭。
甄院長摸了摸鼻子,得,他還是不說話吧。
很快,一開始問林梔話的警察找了過來,讓林梔在口供上簽了名兒,按了手印,就說他們可以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名警察走了過來,攔住了幾個人。
「林梔同志,我們所長在辦公室等你,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甄院長和譚主任一驚。
這姓祝的還真找人去了!
「同志,這是什麼道理啊,林梔不是受害者麼,為什麼這會兒不讓走了?」譚主任擋在了林梔前頭,擔心的問。
警察誠然道:「我們所長有些話想要問問林梔同志,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也可以跟著一起去。」
辦公室里不止他們所長在,還有剛剛那個自稱師長的。
年輕警察對祝首長沒什麼好感,這會兒自然不介意談的一起去,越是讓姓祝的不爽快,他心裡就舒坦。
自家人犯了事兒還想方設法的包庇找人,實在目無法紀!
「不能不去嗎?」譚主任問。
年輕警察搖了搖頭,目露遺憾:「這個不是我能說了算的。」
林梔倒沒什麼可怕的,「算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主任,院長你們就先回去吧。」
「這怎麼能行,我們跟你一塊兒去,走。」
譚主任不答應,順著年輕警察指的方向,一個人就在前頭走。
二人迅速跟上。
不出意料的,辦公室里除了所長,還有祝家父女倆。
二人坐在所長對面,祝首長勾唇,仰著下巴,一副林梔要倒霉了的樣子。
所長是個和甄院長差不多年紀的,見幾個人進來也是客客氣氣的,讓他們先坐。
然而辦公室里哪兒那麼多椅子,林梔是小輩,很自然的讓出位置和甄院長和譚主任坐。
所長上下打量了林梔一眼,好一會兒才笑呵呵道:「把你們幾位給請過來呢是為了什麼各位應該都很清楚,小同志啊,你和祝家小子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是他不對。」
「不過呢,人家裡的也低聲下氣求了你一會兒了,你看看賠點錢,心裡舒坦就算了,跟誰過不去,也別和錢過不去不是。」
他這番話表面看著是為林梔著想,實則大有深意。
他一個派出所的所長都親自出面調解了,一看就是為這祝家的。
是以,即便林梔到最後不答應和解,估摸著祝堯生也不會留有案底,但他也不是一味的站在祝家那邊,大概也是知道林梔背後有什麼人撐腰,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出來。
祝首長望了林梔一眼,不屑的哼了一聲。
死丫頭想要和他作對,也不看看已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我看人家也說了,願意賠償你,俗話說得好,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看看,你這麼年輕,就做了醫生,這麼大好的前途,幹嘛要揪著人家不放呢,是不是?」
所長循循善誘,「況且,祝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世事無常的,誰也料不到。」
眼看著這會兒她家裡人是厲害,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倒過來了。
真有那個時候,倒霉的可就是她了。
「可以啊,所長您都出面了,我沒有拒絕的道理。」林梔笑了笑。
祝家父女倆似乎料到了她會這麼回答,不約而同的嗤笑出聲。
譚仕宗臉色不大好看。
姓祝的真夠不要臉的,居然找派出所的所長給人施壓,這種情況下,林梔不答應,估計都走不出派出所。
這哪兒還是什麼人民子弟啊,這分明就是舊時代社會的流氓嘛。
所長也跟著笑:「這不就成了麼,那你來說說,你的條件吧。」
「我的要求也不高,讓祝堯生給我道歉,順便,賠我十萬塊。」
所長:???
祝家父女倆:???
你踏馬的獅子大開口!
甄院長和譚仕宗睜大了眼睛,十萬塊可不是小數目啊。
「你這不是訛人麼?」祝紅霞忍無可忍。「我弟弟又沒把你怎麼樣,你都沒傷到哪兒,就想要十萬塊,你瘋了吧!」
林梔沒理她,數著手指頭道:「首先,他經常騷擾我,然後呢又污衊我打人,你們一家都去醫院鬧,害的我被別人指手畫腳,這次又是打人,這一次兩次的,我可害怕了。」
她捂著心口,委屈的眨眨眼睛:「萬一我留下什麼心理陰影怎麼辦,再說了,誰知道你們家還會不會找我的麻煩,我這是未雨綢繆呀。」
一番訛人的話說的義正言辭,祝紅霞聽著嘴角直抽抽。
祝首長眼裡就差沒噴過火了:「你少在這裡唬人了,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有什麼心理陰影呢。」
一旁的所長靜了靜,抬手示意兩邊的人冷靜,好奇問:「林梔同志,你說的騷擾你,污衊你又是什麼事情?」
所長斜了祝首長一眼。
祝首長:「沒什麼事兒,你聽這死丫頭胡說八道的,壓根就沒有的事兒。」
這些事他並沒有和所長說,這會兒自然就有些心虛了。
可所長沒理他,兀自等著林梔的答案。
他答應幫他們從中調解一下,只以為這是小年輕之間的打打鬧鬧的正常事兒,現在在聽林梔這些話,好像有點不太簡單。
林梔訝然:「祝首長沒告訴所長麼,祝堯生幾次三番的騷擾我,還當著所有大夫和護士的面兒,一點兒都沒收斂……」
林梔一字一句的把之前的事說出來,都是實話實說。
不過為了氣死旁邊這兩個人,她還添油加醋的一下。
說是添油加醋,但一句話都沒摻假。
所長聽完,黑沉沉的眼睛點了祝首長一下,其中意思明顯。
「這是什麼回事?」
祝首長抿了下唇,目光閃躲:「哪兒有什麼事兒,我們說的是當下,又不說以前,咱不是說好的麼。」
所長往椅子上一靠:「我恐怕沒辦法幫你們了,這件事有些複雜,說到底,你們理虧。」
理虧都是輕的,這踏馬的是缺了大德吧。
明知道人家女同志結了婚還想去招惹,破壞軍婚罪都不怕,可見這姓祝的平日裡沒少給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擦屁股。
莫名其妙挨了不知道誰一頓打,還想把罪栽贓到人家小姑娘投上去。
說實在的,所長都不知道祝堯生怎麼好意思的。
為了出口氣,訛人家女同志,臉都不要了。
事情不成還要報復。
所長聽的都一臉夠夠的,要是有人這麼騷擾他的閨女,他第一個上去拔槍,一槍崩了算了。
「照我的意思來呢,人家小同志說的十萬塊錢,也確實不多。」
所長直接就倒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