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她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就快三點了,這會兒將近五點半,林梔就近找了個招待所住下,洗漱一番後躺在床上思考著接下來的事兒。
首先,她得知道那些個團伙跑到哪裡去了,夏軍時是不是也和他們在一起。
說到底,這件事的源頭是夏軍時。
林梔想了想,眼前一恍,心裡生出一個猜測。
她忙把小醫叫了出來。
「既然我的空間裡能關著人,那夏軍時豈不是也可以。」
小醫沉默了。
這不屬於它這個統子的思考範疇啊。
「主人,你怎麼總喜歡鑽空子。」
完了,這下又要讓她成功卡進bug了。
林梔挑眉,小醫這麼說,那肯定就是可以了。
「你們的制度不完善,難不成還要怪我太聰明。」
她還一直苦惱要怎麼完成這次的S級事件,畢竟夏軍時身上有空間,就算關進大牢里,他也能躲進去。
要是按照她的想法,那就是自己的系統空間比夏軍時的等級高。
把他關起來,等到她什麼時候把空間等級升滿,就可以把人放出來送進監獄了。
也算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小醫:「主人,我覺得你還可以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卡bug要不得啊。
林梔沒理,反正沒規定不行,那就是行。
最後就是,小醫沉默,小醫苦惱,小醫妥協。
林梔歇了一會兒,又出去吃了頓飯回來。
與此同時,被關在空間裡的男人都快瘋了。
別看小醫的聲音只出現在林梔的腦子裡,但在空間裡的他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周圍白茫茫的一片,隔著一片玻璃門,只有一個方向能看清周圍的環境。
高的離譜的貨架,一堆完全認不得的機械,還有各種各樣看起來像是醫院的東西。
他不禁縮了縮脖子,從頭到腳好像都涼了。
尤其是那個聲音,周圍明明沒有一個人,他喊了好幾聲,偌大的空間裡連個回聲兒都沒有,偏偏那個冷冰冰的聲音好像是在和誰說話。
主人不主人,空子不空子的。
這他麼到底是哪兒?
林梔吃飽喝足進了空間。
!!!
忽然出現在正對面處的人影仿佛變戲法兒似的,給男人嚇的魂不附體,當場腿就軟了。
「你是什麼人!」
林梔淡定掃了他一眼,沒說話,轉頭將得來的那包和了土的藥拿去分析。
如她所料,是含某種成分極高的毒。(不讓寫。)
這種東西合成條件不需要很苛刻,原材料也並不是很稀有,早在十多年前,M國就曾出現過。
然而除卻這一種,她還發現了另外一種。
其中的成分她也沒見過。
小醫適時的出現為她科普了一下這種藥物,以及是這個年代不該出現的東西。
這邊一人一統聊著,牢房裡的男人睜大了眼,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他拍打著透明的門,憤力的嘶吼著。
小醫作為一個合格的助手,已然將隔音功能打開,防止他亂喊亂叫打擾別人的工作。
等到他喊累了,嗓子都喊啞了,林梔才停下手頭的工作,走到牢房前頭。
聲嘶力竭的男人坐在地上,嗓子乾的冒煙,喘著粗氣抬頭。
明亮的燈光下,少女面龐白淨,神色冷冽。
「你……你他麼的,到底是誰啊?」
「現在還輪不到你問問題。」和小醫就著藥物聊了一會兒,她剛剛看表發現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林梔推來旁邊的椅子坐下,端著茶杯,姿態悠閒:「先說說,你叫什麼,孫麻子人呢,你們一共多少人?」
男人一驚,顯然沒想到她會是衝著這事兒來的。
盯著她手裡的杯子一瞬,又扭過頭:「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他麼誰啊,知不知道我們老大是誰,趕緊放了我啊,不然的話,有你好果子吃。」
這赤果果的威脅,顯然是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說也行,你就餓著吧。」林梔喝完茶,很淡定的起身:「順便跟你說一聲兒,我這兒啊,誰也找不到,你要是不配合,就等著餓死吧,而且,拉撒都只能在這裡。」
噁心是噁心了點兒,好在是空間,不需要她親自動手清潔,小醫會根據情況需要,自動做出管理。
男人瞪大了眼,掃視著周圍一方地方。
也就是能放一張一米五小床的空間,連個夜壺都沒有。
他要和自己的屎尿住在一塊兒!
光是想想,就一陣反胃。
「喂,你什麼意思,你關著我幹什麼,你是警察還是什麼人,臭丫頭你給我站住。」
男人有些慌了。
林梔腳步沒停,直接走了。
先給他餓上一夜,沒吃沒喝,還擔驚受怕,第二天指不定就說了。
臨走前,她還交代小醫,大半夜的也開著燈,偶爾再說兩句話,嚇嚇他先。
對待這樣的人渣,她沒必要手下留情。
男人就在這樣陌生冰冷,狹小又詭異的地方待了一整晚。
前半夜的還想著逃跑,然而這地方嚴絲合縫的,連個磚頭縫都看不見,更別說撬門逃跑了。
後半夜的還總聽到有人說話,說什麼讓他別睡了,起來看看,問他猜猜被剁成十幾塊疼不疼。
這哪兒還睡得下去,他就這麼靠在牆邊,蜷縮著身體,一閉上眼腦子裡就浮現出碎屍的樣子,愣是沒怎麼敢合眼。
第二天一早,林梔起床後也沒急,洗漱乾淨又出門買了肉包子油條又打了杯豆漿才進空間。
咬了一口肉包子,她問:「想好了嗎,要不要說?」
「啊!」
男人眼皮子直耷拉,壓根沒在意門口來了人。整個人被嚇得一哆嗦,七魂沒了三魄的。
累,困,餓還渴,最重要的是,憋了一肚子的尿。
這臭丫頭居然當著他的面兒又吃又喝的,簡直不是人!
「……我叫潘勇。」
林梔露出滿意的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潘勇也不是傻子,過了一夜顯然想清楚了,這地方逃逃不出去,總不能真在這兒關一輩子。
沒吃沒喝,不用一輩子,三天他就沒了。
「孫麻子人早就跑了,他們準備逃去新麗,至於人數,我也不清楚,可能有三四十吧,也可能更多。」
林梔恍然。
去了新麗,他們國家就不好直接插手了,再者新麗離慶北特別近,不比其他地方,只要翻過長磨山就到了。
難怪之前夏軍時會坐著火車跑到慶北來,感情是專門挑了這麼個好地方,方便逃跑。
「他們有武器嗎?」
潘勇沉默了一下後點頭,回憶起了大概的武器數量。
林梔看他說話沒什麼力氣,就從門上的小窗戶上丟了個包子給他。
潘勇沒來得及接,包子掉在地上。
他神色有些兇狠的盯著林梔,猶豫了一會兒,將包子撿起來泄憤似的大口咬了下去。
擔驚受怕這麼久,哪怕坐著不動,體力消耗的也特別快。
一個巴掌大,特別實在的的包子,三口就沒了。
林梔面對他的眼神,勾唇笑了:「想活就別管什麼自尊心,你們殺人的時候,沒想過會有現在吧。」
「我沒殺人!」潘勇恨恨道,「那些人不是我殺的,我就是動手埋了。」
「你參與其中,即便沒殺,手上也是沾血的,別說什麼無辜。」
真正無辜的是那些被他們私下裡抓走拿去做實驗的死者。
回歸正題,林梔繼續問:「他們的武器哪兒來的?」
國家禁槍,那些武器的來歷,很令她好奇。
「是從新麗偷偷運來的,我們老大說,那邊有人。」
「你老大誰啊?」
「我不知道,我跟孫麻子這麼叫的,老大有事都是和孫麻子或者是夏軍時交代,我們這些人,根本見不著他們。」
「夏軍時也跟著跑了?」
「沒有,他還在城裡,老大跟孫麻子說,讓他跟著一塊兒跑,夏軍時好像有什麼仰仗,不願意去。」
林梔唇角彎著,笑意涼薄。
有空間在,就是警察找到面前也能躲得掉,自然是仰仗。
「你知道夏軍時住在哪兒?」
「知道,我可以給你指路。」
說不準還能找到機會逃跑。
林梔哪裡猜不出他的打算,直接拒絕:「不用,你只要告訴我哪家哪戶就行,我自己去。」
潘勇咬了咬牙,「我說了,你放我走唄。」
「不行。」
「你不放我走,我就不說。」
林梔聳聳肩:「隨便你,如果你不說,我就把你送到孫麻子那兒,你們這些人,對叛徒是什麼樣的呢?」
那些人殺人分屍都能幹得出來,要是知道潘勇背叛他們。
嘖,他的下場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潘勇則是不客氣的笑了:「孫麻子現在說不定都到新麗了,你怎麼去告訴他。」
「我不用告訴孫麻子,我只需要告訴警察就行了,你覺得,你那個神通廣大的老大,會連這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潘勇愣住了。
他沒想到這一點。
林梔拿起了油條,就著豆漿吃起來。
潘勇肚子餓的直響,剛剛那個包子也就是墊墊底,離填飽肚子還差的遠呢。
「……給我吃的,我就告訴你。」
這個條件都快稱不上條件了,這死丫頭該不會還不答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