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最後還是買了那雙鞋,不過不是用來結婚的時候穿的,單純是想給秦漠時買點兒東西。
兩人提著大包小包的回到家,常苑剛好把銅鍋端上桌,裡頭的碳火也燒的通紅。
眼下已經到了秋日,吃著火鍋喝著汽水,還是挺暢快的。
飯桌上,秦秋意跟常苑說起燙頭髮的事兒。
林梔沒有插嘴,而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吃完飯,她就找秦秋意借了一些紙筆,寫了封信寄回到家裡還有林錚的部隊那邊。
下午的時候,秦秋意還真就拉著常苑去燙頭髮。
路上還撞見了鼻青臉腫的薛三龍和宋敏的父母在吵架。
不知道怎麼的,薛三龍揚言要把宋敏的事情宣揚出去,壞她的名聲,宋父二話不說,上去就是兩巴掌,宋母一開始是拉架的,直到薛三龍猛的推了宋父一把,她扭頭就加入了戰局。
場面一度無比混亂。
林梔和常苑母女在人群中看著,不免唏噓。
「怎麼不見宋敏啊,他爸媽為了他都打人了,她自己怎麼不出面兒呢。」秦秋意伸長了脖子到處看都沒瞧見宋敏的身影。
「誰知道,或許是覺得丟人吧。」林梔隨口接了一句。
秦秋意立刻「嘁」了一聲,「她但凡不起栽贓嫁禍的心思,就不會有這一出了,活該,都是報應。」
真要是不想嫁給薛三龍,一開始就該跟她的父母說,然後把孩子拿掉,而不是眼睜睜看著肚子五個月了,現在打都來不及了。
除非自己去領那種藥,或者去黑作坊里拿掉孩子。
不論是哪種辦法,風險都大於正經醫院,最重要的是,宋敏這麼要面子,一旦去了醫院打胎,別人就都知道她懷孕的事兒了。
她當然不會肯。
幾人沒有繼續看下去,手挽著手繼續往大商場去。
「真奇怪,她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不嫁給薛三龍的麼,說什麼死也不嫁給他。」秦秋意撇撇嘴,回想起剛剛看的的場景,忍不住笑:「我剛剛聽他爸媽的話頭,好像是商量彩禮沒商量妥吧。」
林梔點點頭:「我好像也聽見了,薛三龍說宋敏不值錢。」
這兩人,說難聽點,就是絕配。
秦秋意和常苑顯然也和她想到了一塊兒去。
一個當著面說的多好聽,以後會對人好,彩禮什麼的都不會虧待她,另一個呢,就差沒發誓說不嫁了。
結果轉頭,兩人都反水了。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宋敏那種人,沒了前路肯定不會把自己逼到絕路上的,何況薛三龍也是個難纏鬼,現在看來,她就是裝的。」
她當時都同情宋敏了呢。
現在想想,不僅浪費感情,自己還傻的可憐。
常苑嘆了口氣,顯然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曾經看著還算不錯的晚輩會變成現在這樣。
「算了,沒什麼可說的,嫁不嫁都是她自己的事,說到底,是福是禍都看她。」
秦秋意哼笑道:「我看她之後福肯定是沒有的,禍多差不多。」
林梔也同意:「薛三龍這會兒天天挨打,兩人就算結婚了,宋敏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三人並肩走著往大商場去了。
燙完頭髮天也差不多了,秦秋意回到家還臭美的對著鏡子直照。
常苑看不下去了,催促道:「趕緊的,過來吃飯,別美了。」
「來啦。」
秦秋意整理了兩下頭髮,才出來。
林梔伸手摸了摸她蓬蓬鬆鬆的頭髮,誠然道:「好看,要是再戴上你今天買的耳環就更好看了。」
「那我明天戴著。」
常苑把拌西紅柿端上桌,順口問:「小梔啊,你火車票買了嗎?」
「買了,上午路過的時候就買了。」
「那就行,我怕你現買來不及,你這趟回去啊,差不多一個星期多點,漠時也該回去了,到時候你倆就能見上面了。」
秦漠時即便換防也不是回家,而是跟隨大部隊回慶北。
隋力軍醫大學距離他們的部隊也不遠,兩個人見面還是挺容易的。
林梔彎了彎唇,眼神里有了期待:「嗯,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雲西邊境線駐紮地。
秦漠時抹了一把眼角的兩寸長的刀上,借著刮鬍刀的反光看清了褐色的結痂。
他忍不住輕嘖一聲,挑起了眉梢,有些惆悵。
這時一名戰友走過來,瞧見他眉頭緊皺,一臉的不開心,忍不住問:「咋的了,這都快回去了,你怎麼不高興啊。」
「沒有不高興。」秦漠時的目光沒有從刀片上離開。
戰友眯了眯眼睛,目光自他的眉骨下再移動到刀片上,頓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