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宋敏還無動於衷,宋母也在旁邊勸:「小敏啊,你就聽你爸的話,趕緊給人家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聽到沒,不然的話,上了法庭,你可怎麼辦?」
「憑什麼,我都這樣了,她們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為什麼非要逼我?」宋敏不服氣。
「你別想這個了,你以後還想不想當大舞蹈家了,你見過那個舞蹈家是沾了官司在身上的。」
聽到宋母的話,宋敏一下怔住了。
宋母見有效果,趕忙再下一劑猛藥:「萬一要是坐牢了呢,再加上你肚子裡這個東西,以後你可就真沒法兒繼續發展自己的夢想了。」
這邊宋父宋母輪番上場。
另一邊秦秋意拉過林梔到秦家兩口子面前問:「爸媽,她要是道歉了,咱們真就這麼算了?」
常苑沒說話,而是看向秦城。
說到底,兩家有這交情,都是因為秦城和姓宋的是老戰友的關係。
秦晨望著宋父,沉沉嘆了口氣。
「就……就算了吧。」
「爸,這個宋敏可是想讓我哥背鍋,拆散小梔他們倆呢,怎麼能就這麼過去啊。」秦秋意不解,「小梔,你說句話呀。」
林梔抿唇微微搖頭,示意秦秋意別再說話。
只聽秦城道:「算是我還他一個人情吧。」
秦秋意皺眉:「什麼人情啊?」
常苑看著堅持想要追究責任的閨女,將事情的原委緩緩道來。
「是這樣,當年你爸當兵那會兒啊,跟你大哥一樣,一開始就是個莽夫,後來有一次實戰演練,那手榴彈飛到你爸腳底下了,你爸愣是沒發現,是你宋叔把你爸撲倒,這才逃過一劫,你宋叔雖然沒受什麼致命傷,但也在醫院裡住了十來天才。」
「就這麼說吧,當年要是沒有你宋叔這一撲,都沒有你們兄妹倆呢。」
秦城做的這個決定,常苑多多少少也預料到了。
秦秋意撓撓頭:「還有這樣一段淵源啊,爸,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問完這句話,她又察覺到奇怪的地方,忍不住問:「那宋叔一開始怎麼不提呢。」
最初的時候,宋家人到這兒來,是篤定宋敏肚子裡的孩子是她大哥的。
按理來說,那會兒他就該「挾恩相報」了啊。
再比如剛剛他跪下來求人的時候,難道不會提上一嘴。
常苑露出無奈的表情:「你宋叔死要面子,況且這事兒過去二十多年了,咱們家這些年也幫過他們家不少忙,估計沒臉提吧。」
秦秋意茫茫然點頭,到底沒再問。
「既然這樣的話。爸你做主吧,剛剛那些話,就當我從來沒說過。」
「好孩子,放心,經過這事兒,以後咱們兩家就算是劃清界限了。」常苑伸手,一下一下順著秦秋意微微炸開的頭髮。
「小梔,就是委屈你了,還讓你專門從慶北跑一趟。」
林梔笑笑:「沒什麼委屈的,她又不是陷害的我。」
秦秋意插了一嘴道:「你也得有這功能啊。」
「秋意!」
三人不約而同瞪了她一眼。
秦秋意撇撇嘴:「我不說話就是了。」
宋敏最後被夫妻倆說動,儘管不誠懇,還是低頭向幾人道歉。
她說「對不住」的時候,林梔都能聽到她嘴巴里傳出的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我不會原諒你。」林梔一點兒也沒客氣:「請你從此以後,在我們的世界裡消失。」
宋敏深吸口氣,忍了又忍才沒發火。
秦城也代表自己的兒子表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宋父清楚,從此以後,兩家的交情就算是徹底完了。
臨走的時候,把薛三龍給拖了出去,又私下裡跟秦晨道了一回歉。
「老秦啊,見了小時那孩子,替我說聲對不住,我沒臉見他呀。」
秦城拍了拍他肩膀,沒接話茬兒:「快走吧,等著你呢。」
「走了。」
宋父擺擺手,到底沒再逗留。
當天晚上就帶著宋敏回老家去了。
至於薛三龍,聽說被丟在了招待所門口,也沒人管他死活,還是他自己清醒了從地上爬起來,去衛生所看了傷。
秦城跟那個年輕同志回到部隊,想辦法和慶北那邊通上了電話。
這場鬧劇終於結束,夜裡,林梔躺在床上,睡了這些天以來,第一個安穩覺。
快早上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穿著紅色的套裝裙,頭上戴了個水晶制的頭花,秦漠時站在她身邊,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胸前別著紅花,咧著一口大白牙,笑的特別燦爛。
等一場夢結束,林梔猛的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