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女兒,玉凌。」歐夫人介紹道。
「你好。」阮梔伸出手。
「你好你好。」
歐玉凌笑眯起眸子,趕忙伸出手和她握了握,「真沒想到還能見到真人,阮梔同志,你可太厲害了,真給咱們女同胞爭臉。」
這年頭,考上大學的女學生少之又少,更別說她還是高考狀元。
阮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她的話,只得彎了彎唇,回她一個微笑。
歐夫人無奈拉開自家閨女的手:「你讓客人先坐下,快去倒水去,今天,兩位小同志在我們家吃飯。」
「哦,好。」
歐玉凌動作迅速的倒了水回來,她太好奇她們幾個人是怎麼遇上的了。
在沙發上坐下後,歐夫人去叫保姆陳嫂做飯。
「媽,你是怎麼把人請回來的?」歐玉凌跟著進了廚房,壓低了聲音。
歐夫人將火車上的事情說了。
她深吸一口氣,在看向客廳里阮梔的目光時多了幾分佩服。
很難想像,這個姑娘比自己還小,不僅成績好,連生活常識,急救知識都這麼清楚。
回到客廳,歐玉凌直接坐在阮梔旁邊,「小梔妹妹,原來你是京北的新生啊,這麼說來,以後你就是我學妹啦。」
這一聲妹妹叫的十分順口。
阮梔輕笑,直接叫了聲「學姐好。」
歐玉凌聽著這聲學姐,咧嘴笑的更深:「這樣,我明天送你去學校吧,我是歷史系的,也順路。」
秦漠時瞥了他一眼,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
「不用麻煩了。」阮梔擺擺手,挽了下秦漠時手臂,「明天我和他一起過去就行。」
歐玉凌這才分出視線來。
小同志年紀不大,長的倒是很俊。
「你們認得路嗎?」
「認得。」
「那也行,反正我也在學校,有什麼不懂的,來找我就是了。」
歐玉凌沒有繼續堅持,人家對象兩個一起過去,她跟著去,就顯的有些礙眼了。
阮梔鬆了口氣,與秦漠時交換了眼神。
這一家三口,實在太熱情了點。
晚飯一個小時後端上了桌,有七八個菜,還有湯,很是豐盛。
吃完飯,阮梔與一家人告別後,和秦漠時肩並肩去了街上。
傍晚的夕陽在天際灑落下一層赤橙色的餘輝,阮梔感受著周遭的喧鬧,想到明天就要和秦漠時分開,心裡生出幾分不舍。
「這次假期結束,等再見面,就得等過年了吧。」
秦漠時轉過頭,原本壓抑在胸腔里的濃厚情緒被她這一句話挑了起來。
「我可以再多陪你幾天,還有六天才去部隊,我提前一天走就行。」
他也捨不得阮梔。
如果可以的話,這次回去,他就想向上級打報告結婚,可這樣……會嚇到她吧。
還是慢慢來吧。
阮梔不知道他在暗暗在心裡下的決定,一臉的不贊同:「當然不行,從這裡到你們部隊,坐車就要一天,你回去還要訓練,提前三天走吧。」
「沒事,我皮糙肉厚,又不怕累。」
「不行。」阮梔正色看著他,「最少也要提前三天。」
前世他為了自己什麼都能放棄,前途,家世,永遠都是秦漠時在保護她,這一次,她想做那個可以守護他的人。
秦漠時還想說什麼,對上她態度強硬的神色,還是妥協了。
「那等我有空,就過來看你。」
「不用,我也可以去看你呀。」
秦漠時瞳孔中閃過晶亮的色彩,但很快,他就搖頭:「還是算了。」
她也說了,從京北到他們部隊,坐車就要一天時間,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累,何況她是女孩子,一個人出門在外還不安全。
「為什麼!」
「路程太遠,會累。」
阮梔眉梢輕揚,烏湛湛的眸子看向他,「如果是去見你,就不會覺得累。」
如此直白的情緒表露落入耳中,秦漠時很沒出息的紅了耳尖,好在他們站在人群並不集中的胡同口,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他抿了下唇,覷了阮梔一眼,她神情自若,毫不扭捏。
秦漠時忽然有些恍惚。
見他不說話,阮梔暗戳戳勾了勾他指尖:「怎麼了?」
「沒有,就是覺得不太真實。」
阮梔從前,對他雖然算不上避之不及,卻也沒差多少。
一朝之間,她忽然轉變,答應和自己處對象,他高興的幾乎昏了頭,可他一個人的時候,又忍不住去想,這一切會不會是虛幻的,是他做的一場夢。
阮梔愣怔了瞬,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思索片刻,她伸手拉著秦漠時進胡同。
四下無人,頭頂落下的是房屋的影子,她踮起腳尖,仰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