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勉強信了他,想著時間不遠了,很可能就這幾天,開口催促著:「人什麼時候可以請過來?」
唐久往輪椅背上一靠,神情微妙:「你是不是忘了,得把你的計劃告訴我。」
林梔表情嚴肅起來,「你為什麼非得要知道?」
認識這些日子以來,唐久一直不曾干涉,甚至過問她們之間合作後的計劃。
唐久端起手邊的溫茶喝了一口,輕聲笑了:「因為我不太喜歡輸,況且,你從我這兒借人,我有權過問他們即將要做的事。」
自認理虧,林梔也不好再說什麼。
索性唐久跟付建行不是一路的,透露一些給他也沒什麼。
「大概就這幾天,付建行要鬧事了。」
「鬧事?」唐久眸光微閃。
「他和陸晁,張輝籌備著對高月下手了,我打算找兩個人先跟著他們,打探他們……」
她打算買個相機,再找人跟著把他們犯的事兒拍下來。
這個年代的相片可沒法兒做手腳,只要拍到,就是鐵證。
況且,後面的事也不需要她動手,她只要把東西盡數送到那位副市長手裡,就可以坐山觀虎鬥了。
林梔只跟唐久說了前頭的,副市長的事兒自然不會說。
林梔的計劃很簡單,可以說簡單的有些粗暴。
唐久聽完,心情複雜。
不是因為林梔的計劃有什麼問題,實在是她劍走偏鋒,在他意料之外。
果然,還是他想多了。
沉吟片刻,唐久還是開口:「拿到證據之後呢?」
林梔深深看了他一眼,故作神秘道:「唐老闆,有些時候,知道的越少越好。」
唐久:「……」
知道再問下去討人嫌,唐久嘆口氣:「我知道了,你要的人最遲後天,如果還有其他需要幫忙的事儘管開口。」
林梔眼底多出兩分意外,凝著眸光看向他,語氣也多了兩分戲謔:「唐老闆突然這麼大方。」
上一秒這人還跟她談條件呢。
怪不習慣的。
唐久唇角噙著笑:「林妹子到底算我的救命恩人,我哪兒能小氣。」
林梔點點頭,眼底笑意加深:「行,我知道了,有需要幫忙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客氣。」
少女烏湛湛的眸子在夜裡燈光下亮的恍眼,唐久怔了怔,許久後才回過神來,壓下心中莫名的起伏,聲色也淡下來:「不必客氣。」
兩人的態度逐漸熟稔起來。
沒了其他的事,林梔順手把桌子上的茶喝了個乾淨,隨後起身:「行了,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養,不要貪吃知道麼。」
「放心,我記住了,阿華,送送林妹子。」
「不用,歇著吧。」
林梔擺擺手,很快消失在滿天的夜色之中。
星光熠熠,窗外似乎還有知了開始叫個不停,待到眯著眼也看不到那道身影之後,沒來由的一陣心煩。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變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將胸腔里紛亂的思緒散了出去,強笑道:「阿華,你覺得林梔怎麼樣?」
周華對他的問題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了想還是答道:「林妹子挺好的。」
「……好在哪裡?」
周華神色古怪的睨了他一眼,說的具體了一些:「長的好,醫術好,成績好,性格也還算挺好的。」
「是啊,她挺好的。」唐久悵然道。
周華眉頭皺的更緊,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搞清楚他想說什麼,乾脆不想了,直接問:「老大,你到底怎麼了?」
今天奇奇怪怪的。
唐久收了表情,「沒什麼,你去附近找一個身手靈活的兄弟,會跟人的,對了,性子不能太跳,要穩重的,然後和老牛一塊兒找林妹子報導去。」
「好。」
林梔走在黑夜裡,才轉過一個小巷,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眼神一凜,借著頭頂的月光能清晰的看到湊近的黑影從頭頂罩了下來,帶著一陣凌厲的風。
她心念微動,立刻閃身進了空間。
舉著麻袋的男人瞬間撲了個空,差點兒一頭栽倒下去。
等他穩住身體,抖了抖空空的麻袋,黑洞洞的眼睛陡然睜大了。
「人嘞?」
他環顧四周,哪裡還有剛剛看到的少女身影。
幽深的巷子裡傳來一陣風,陰森森的,連帶著颳起一層雞皮疙瘩。
急赤白臉的男人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邁出腳步往箱子裡去,還不忘叫囂著為自己壯膽兒。
「臭丫頭,我可看到你了,趕緊給我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回應他的只有巷子裡連綿不斷的回聲。
「少在這兒裝神弄鬼的啊,趕緊給我出來,小賤人,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林梔在空間裡抓了一支麻醉針就出去,不等男人回神,輕手輕腳的摸過去,趁他不注意,毫不留情的扎了下去。
尖銳的痛感傳來,男人張口想要慘叫。
林梔直接抬腳踹在了他的膝蓋窩上,直接把人踹的跪在地上,低低的痛叫出來。
男人用盡全身力氣轉過頭,月光下,那張漂亮精緻的臉被月光分割出陰暗兩面,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就這麼直直的看過來,唇角還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我,我的媽呀!」
嚇的他翻了個白眼,昏死過去。
林梔踢了他兩腳,確定沒了反應,蹲下身子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不多時,在他左邊的口袋摸到了五張十塊錢。
男人的衣服洗的發白,褲腿上還有補丁,一看家境就很一般,身上卻揣了這麼多現金。
眼下才八點多,街上還有人走動,無非這裡是拐角,沒多少人來,他才等在這裡。
是專門等她的,還是說這人是人販子,只是她倒霉碰見了?
林梔想,很可能是前者。
她每次從唐久那邊回來走的都是這條路,再者,人販子也沒有提前收錢的道理。
只是林梔想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誰。
月明星稀,林梔略一猶豫,把昏迷中的男人收進了空間,直接用麻繩綁在了約束床上。
這是升了四級之後空間裡拓展出來的設備。
這種約束床,一般都是給不受控制的精神病人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