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時眸色深深,說出口的話不帶一絲溫度。
半點兒沒跟她客氣。
這人他記得,當初小梔上高中那會兒,總被她使喚。
她就是仗著小梔性子好,不計較。
可惜他沒那麼好的性子。
楊青笑容僵了幾分,她想過秦漠時會拒絕,所以才刻意那麼問。
都是當兵的,哪怕兵種不同,也要團結同志。
這人怎麼……
樹底下刮過來一陣風,把楊青的頭髮都吹亂了,她都沒想好要怎麼回這句話。
最後還是程寬出來當和事佬,笑呵呵的打圓場:「我們副隊對自己比較嚴謹,每天早上雞沒起,他就起來訓練了,所以沒時間,楊青同志你別誤會啊。」
嘴上這麼說,程寬心裡對這個同志沒啥好印象。
整個軍區認識他們副隊的都知道副隊有對象了,還是見過家長的那種。
就算楊青一開始不知道,前些日子天副隊寄信的時候正給她撞見,也該知道了,還一個勁兒的往人家跟前湊。
存的什麼心思,他們這些沒心眼的糙漢子都能看出來。
這是作風有問題啊。
「原來是這樣啊。」楊青不想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失態,迅速調整好表情,「那特戰隊的各位有空的話都過來看看吧,這是我們第一次排演這個節目,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還得請你們幫忙提一提。」
「肯定要去看的,不過我們也不懂這些,提什麼意見就算了。」羅小勇隨口附和了一句。
楊青笑笑,目光有意無意從面無表情的秦漠時身上略過。
那雙眼睛漆黑幽亮,特別好看。
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秦漠時看自己的目光帶著兩分仇視。
她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他吧。
應該是錯覺。
楊青沒在秦漠時這兒討到好,強撐著笑臉回去,進門就被幾個女同志圍住了。
「咋樣啊青青,秦副隊怎麼說,明天來不來啊?」
楊青想到秦漠時的話,臉色難堪:「來什麼呀,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讓我下不來台,說什麼,只要你找我,我永遠沒時間,真是氣死我了。」
「啊,他真這麼說啊,太沒禮貌了吧。」
「就是,怎麼能對姑娘家這樣啊,我們青青可是團里一枝花,難道還配不上她啊。」
女同志們紛紛為她打抱不平。
她們也不是隸屬第七軍團的文工團,是這次五一勞動節被調派到這邊給戰士們做慰問表演的。
當然,其中也少不了楊青那個當官的爹的功勞。
團里的人最近都在拍演,時間緊迫,又沒和當地的部隊有過什麼接觸,是不知道秦漠時有對象的事的。
楊青知道,但她沒告訴他們。
一開始,她還想著,這倆人估摸著是黃了,畢竟距離高中也挺久了,真要是成了,按照林梔的家境,這會兒該結過婚了。
沒成想那天讓她撞見秦漠時寄信。
收信人叫林梔。
楊青還以為又是一個,打聽了才知道,阮梔改名了。
「青青,要我說就算了,你這麼好的條件,什麼人找不到啊,秦副隊長再好,跟個木頭似的鐵石心腸,多沒意思。」一個女同志勸道。
「這不是鐵石心腸了,這叫刻薄,哪兒有男同志這麼對女同志的啊,真是沒風度。」又一名女同志嫌棄的開口。
楊青舔了舔唇瓣,沒說話。
生氣歸生氣,就這麼放手,多少有些捨不得。
她今年二十一了,也到了結婚的年齡,挑挑揀揀這許久,也就秦漠時合她心意。
這邊楊青離開之後,羅小勇等人圍住了秦漠時,七嘴八舌的在討論剛剛的事。
「副隊,你就算看人家再不順眼,也給人留點面子,怎麼說都是女同志。」
程寬話一出口,另兩人也點頭,「就是啊,你才被知道我罰寫了一篇檢討,要是讓他知道你不團結,估計又要挨罰。」
「不過話說回來,這楊青同志也做的不對,幹嘛總來找咱們副隊,不知道咱們副隊心有所屬了嘛。」
「哈哈哈……」
眾人的調笑聲在耳邊響起,秦漠時恍若未聞。
他也不是傻子,楊青指不定是看上自己了。
這可不行,她一次次的纏過來實在令人頭大,就像程寬說的,對方是女同志,他又不能動手。
這要是傳出點什麼謠言來,他倒霉就算了,要是讓小梔知道才是真的壞了。
見他一言不發,羅小勇伸手拽了他一下:「副隊,想啥呢。」
秦漠時眉頭皺著:「我得想個辦法,讓楊青離我遠點。」
眾人疑惑,「這能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