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所離公安局並不遠,熱心腸的鄰居大嬸跑了趟腿,再回來,身後跟著兩個警察。
顧申余臉色都白了。
「不是,警察同志,我真的是無辜的,阮梔,你幫我解釋清楚,你不能這麼對我!」
他怎麼也沒想到,好心好意的過來給阮梔送糖,竟然會落到被抓走教育的下場。
他還花了四五天的工資,買了這一包大白兔奶糖!
阮梔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顧申余紅著臉掙扎,抬頭看到她雲淡風輕的臉色,好像一下子被刺激到了,伸手就去抓她。
可還沒碰到阮梔,兩位警察同志就把他的手拷住了。
「這麼多人還在呢,你要幹什麼?」
顧申余剛剛是想去拽阮梔,讓她幫自己解釋,可是這番動作落在旁人眼裡,卻是不死心。
兩位警察更是直接黑了臉,沒想到他這麼不要臉,他們還在呢,都這麼猖狂。
「我是無辜的,警察同志。」顧申余臉色慘白的解釋著,可惜警察根本不聽。
「無辜的?我們只相信我們看到的。」
兩位警察二話不說,一左一右架著他,要帶人離開。
「阮梔,阮梔,你說清楚——」
直到被帶到了公安局,坐在審訊室里,顧申余還有些恍惚。
為什麼會這樣?
阮梔?
她最喜歡吃大白兔了,性子也好,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污衊他犯流氓罪。
一定是有原因的。
思來想去,他腦海里浮現出一個挺拔的身影。
秦漠時,一定是這個小子!
與此同時,衛生所里,一群看戲的鄰居們散去,梁雨挽著阮梔手臂,安慰她別害怕。
「我還好,不怕。」阮梔誠然道。
梁雨深深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白白淨淨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根本沒有被剛剛的事情影響到心情。
「你膽子真大,要是我遇上這種事,至少三天不敢出門了。」她拍著胸口,想起阮梔大半夜被人跟蹤,就心有餘悸。
「對了,還沒介紹,這位是誰呀?」她衝著阮梔擠了擠眼睛,神色曖昧。
這位小同志看起來和阮梔差不多大,這張臉俊的嘞,十里八鄉都找不出這樣式兒的。
忽然被提到,秦漠時拎著飯盒,默默挺直了背脊。
他不能給阮梔丟人。
阮梔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低聲笑了:「這位是我朋友,叫秦漠時,是軍人。」
她和秦漠時商量過,他們談朋友的事情暫時不外傳,畢竟現在還挺保守的,別人還好說,要是張梅他們知道了,大嘴巴子不知道要怎麼說。
「你好。」秦漠時沖她點點頭。
「你好你好。」梁雨笑彎了眼睛,用手肘抵著她:「原來是當兵的呀,真沒看出來,這位同志這麼年輕。」
「嗯,他入伍比較早。」
梁雨還想八卦兩句,奈何還有事情要做,便把時間留給她們倆人,「那你們慢慢聊,不著急,我先去忙了。」
「好,需要幫忙叫我。」
梁雨憋住了笑:「不用,沒什麼大事兒。」
等她走了,阮梔帶著秦漠時去到後院,裡面有個長廊,平常沒什麼人,他們可以坐著聊天。
四下無人,耳邊有風吹過樹葉的窸窣聲,獨處的空間下,秦漠時挨著阮梔,兩人靠的有些近,他沒來由紅了耳尖。
心臟跳動的有些快,他暗暗深吸口氣,才道:「怎麼想起來做志願者了,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就開學了。」
「在家也沒事做,還要看她們的臉色,正好志願者包吃住,我就過來了,而且還可以提前學習經驗。」
關於空間的事,阮梔還沒打算告訴秦漠時。
這種東西,說出來有些匪夷所思,還是再等等吧。
「學習經驗。」秦漠時眉峰揚了揚,一下子猜到了:「你當時報的是醫學院?」
那時候倆人還沒在一塊,阮梔更是對他避之不及,自然不會告訴他這些。
「是啊,以後當醫生,治病救人,也算是為人民服務,你覺得呢?」她偏了下頭,眉眼彎彎。
秦漠時眨了眨眼,像是看呆了,語氣都僵硬起來:「都好,你喜歡就行。」
就知道他會支持自己,阮梔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目光瞥到他手裡的盒子,笑問:「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了。」
「哦,差點兒忘了。」秦漠時反應過來,打開飯盒,裡面是擺放整齊的牛奶餅乾,「家裡人送的,我也不喜歡吃這個,想著你應該會喜歡。」
他記得,阮梔喜歡吃大白兔奶糖,那是牛奶味的,這個餅乾也是牛奶味的。
「怎麼裝在飯盒裡了。」
秦漠時尷尬的笑了笑:「本來有禮盒的,被我碰壞了,就只能放在飯盒裡了,不過你放心,飯盒是新買的,我沒用過。」
聽他後面的解釋,阮梔有些哭笑不得,拿起一塊嘗了嘗。
奶味很濃郁,很甜。
「好吃嗎?」秦漠時問。
「好吃。」阮梔點頭,又拿起一塊給他:「你也嘗嘗。」
看著送到嘴邊兒的餅乾,秦漠時唇角咧開了一抹笑意,立刻接過來塞到嘴裡。
他不喜歡吃甜食。
不過,今天的餅乾味道格外的好。
兩人沒有待太久,阮梔這邊還有工作要做,再加上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秦漠時也不好多留。
「你以後小心一點,儘量少出門,我明天再來看你。」
阮梔道:「明天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