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手術台上的燈光乍然打開,照亮了阮梔的眼睛。
她閉了閉眼,拿起手術刀,選擇最合適的位置劃了下去。
白茫茫一片的山林之中,救出了最後一個人質,兩支特戰隊的隊員們都鬆了口氣。
羅小勇與林錚隊伍里的一員相互攙扶著坐上了車,看著一旁躺著,被打的鼻青臉腫連站起都沒力氣的隊員,眼裡浮出擔憂。
「也不知道林隊長怎麼樣了?」
「隊長那麼厲害,肯定能挺過去的。」
「是啊,吉人自有天相,再者,救援來的那麼及時,肯定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幾人兀自說著,卻都是皺著眉。
這話不僅僅是安慰別人,更是安慰他們自己。
秦漠時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將匕首上的血蹭乾淨,狠狠踢了一腳已經被拷上的頭目。
「啊啊啊啊,你們虐dai俘虜,我要告你們。」
走s頭目躺在地上,一張肥臉疼的直顫。
秦漠時垂眸,眉峰上兩寸的傷口往下滴血,順著肌理淹進瞳孔,帶起一片殷紅的顏色。
他面無表情,抬腿又是一腳。
這一下,是照著走s頭子的心口去的,疼的他任何聲音都發不出,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正在處理其他走s犯的男人走了過來,厲聲呵斥:「秦漠時,你幹什麼?」
青年淡淡道:「腳滑。」
「滑你個頭,給我上車上去。」
他聳了聳肩,臨走前瞥了眼走s頭子。
後者縮了縮脖子,被他這麼看著,只覺得心口更疼了。
「副隊,你手沒事兒吧?」趙樺有些擔憂的問。
秦漠時抬了抬手臂,前不久才好的差不多的手臂此刻又被扎了兩個血窟窿。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張俏麗的面孔。
受傷了,小梔又該生氣了。
「……沒事。」
他收斂思緒,想到了林錚。
如果當時他及時把人推開,林錚就不會受傷。
秦漠時看的很清楚,那一槍,幾乎正中心口。
哪怕是第一次共事,他們亦是戰友,林錚要是出了事……他面色緊繃,一雙拳頭緊緊攥著,直到骨節泛白。
回到營地,簡單包紮後,秦漠時找到軍委,詢問林錚的狀況。
門外,簡單受了輕傷的幾個隊員跟過來聽著。
「剛得到消息,有一位國外回來的醫生正在幫他做手術,聽醫院那邊的意思,估計是沒什麼大礙了。」
聽到這話,眾人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醫生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沒大事了。
「我想請假。」秦漠時道。
軍委一愣,還未說話,門口那幾個也走了進來:「我們也想去看看林隊長。」
「他人還在京北,正在手術中,你們去幹什麼,好好待著養傷吧。」
秦漠時依舊站著不動:「我受的傷輕,我可以過去。」
「我們也沒什麼事兒,軍委,就讓我們去吧。」
軍委瞪了瞪眼:「服從命令。」
身後幾人面面相覷,沒離開。
秦副隊長還在呢。
「秦漠時!」軍委板著臉,「都說了人沒大事了,你們過去幹什麼?」
「報告軍委,林錚是我們的戰友,他受傷了,我們理應去看望。」
軍委咬牙,這話還用他說。
「你們這麼多人,都要過去,這不是浪費集體資源嗎。」
秦漠時什麼樣兒的他太清楚了,這小子前幾年剛進部隊的時候就天不怕地不怕,這麼多年磨鍊下來,技術能力上漲,性子卻是一點兒沒變。
這話音里有軟和下來的意思,秦漠時立刻道:「我們可以坐火車過去。」
軍委:「……」
現在把這小子調過去養豬,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反對呢。
他沒說話,盯著秦漠時,許久後才開口:「只能兩個人去。」
「謝謝軍委。」
秦漠時舉起手行了個軍禮,心滿意足的離開。
出了門,幾個人很快商量出由誰過去。
秦漠時算一個,另外一個,則是林錚隊伍里的,姓衛的擔任狙擊手的那位。
他比秦漠時還小兩歲。
「秦副隊長,你叫我小衛就好,這一路上就麻煩你了。」
「客氣了。」
說是自己坐車過去,軍委最後還是批了一輛車給他們。
畢竟是過去慰問傷員的。
……
歷經四個小時,外頭的天已經暗了下來,這場手術才結束。
將林錚推出手術室,阮梔徹底鬆了口氣。
她已經許久沒有上台了。
「太厲害了錢大夫,你居然能那麼精準的確定彈片的位置。」
沒有儀器探照,彈片又離心臟那麼近,哪怕知道這位的厲害,親眼看到的時候,也難免緊張。
好在最後漂亮的完成了。
七八個大夫看著她的眼神亮的發光,滿是崇拜。
「是啊,連針口都縫的那麼好,真不愧是錢大夫。」
阮梔笑笑,沒說什麼,跟上了外科主任,囑咐兩句之後,才去脫無菌衣收拾妥當,沒等那些人找過來,就悄無聲息的離開。
「錢大夫,你好了嗎?」外科主任敲門問。
裡面無人回應。
他又敲了一下,依舊沒聲。
「劉護士,你看見錢醫生了嗎?」
路過的劉護士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你幫忙進去看看去。」
等劉護士從裡面出來,他傻眼了。
「啥,人走了,啥時候走的呀?」他剛剛還和院長說,要想辦法把這位大夫給留下來呢。
結果人這就走了,悄摸沒聲兒的。
「不知道呢,主任,沒別的事兒,我就先去忙了。」
外科主任急急忙忙把這消息告訴院長。
「什麼,啥時候走的,你怎麼不把人留下來呢。」
外科主任苦笑:「我也想啊,這不還沒見著人呢,都不知道她啥時候走的,問過好多人了,都說沒看見。」
「這個錢大夫啊,怪的很嘞,來無影去無蹤的。」院長負著手,望著窗外,眼睛忽然一亮:「對了,這人不是是患者家屬請來的嗎,他們肯定知道錢大夫在哪兒。」
外科主任一拍大腿:「是啊,那我問問去。」
恰好去江家幾口子人在這個時候得到消息過來了。
江勤有些納悶:「好奇怪,小梔到底去哪兒了,怎麼到現在都沒回來。」
江霜也好奇著。
幾人拐了個彎兒,就見不遠處的病房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