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沒見著蕭淮書。
「我哥上班去了?」
「他只請了一天假,一大早出門了。」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話題基本都是圍著孩子轉了。
「淮書和小舟一邊大,打算什麼時候娶媳婦?」
說起這個蕭母就愁,「還沒影呢,說多了他還嫌煩,隨他去吧。」
許母看了眼兒子,這小子以前也嫌他們煩。
現在知道娶媳婦有多好了吧?
笑得跟個傻小子似的。
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不定緣分到了,他就開竅了,之前小舟也是這樣的,跟榆木疙瘩沒什麼區別,這不遇到了清如,都不用我們催的,他自己就著急得不行。」
許牧舟不好意思,「不是在說大舅哥嗎,怎麼扯我身上了?」
「說你兩句還不行?」
「行,怎麼不行?」許牧舟給兩位母親一人添了一碗雞湯。
許母調侃道:「這是拿吃的堵我們的嘴。」
「小許是個孝順孩子,淮書就沒他這麼會照顧人。」
「淮書脾氣比他好,這小子就是個犟種,有些時候能把人氣得跳腳。」
「他這是有原則。」
「……」
相處了幾天,大家已經熟稔起來了,說話也就沒那麼多的顧慮。
蕭清如默默地吃飯,沒有參與到其中,就怕話題引到自己身上,到時候「引火燒身」就不好了。
有些事情不是她躲就能躲得開的,長輩們說到了生孩子的話題。
許母怕以後有人拿她和丈夫當幌子,催兒媳婦生孩子,趁著這個機會表了個態。
「我們一直催小舟結婚,是想著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邊很可憐,有個人陪在他身邊,至少有個說話的伴,生孩子這事我們不管的,還是看你們兩口子的意思。」
蕭清如和許牧舟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只要他們沒意見,事情就好辦多了。
雖說決定權在自己手裡,但長輩要是一直催生,他們不可能完全當耳旁風。
「媽,清如現在還年輕,我們打算過兩年再考慮要孩子的事。」
「你們自己決定就好,不用跟我們商量,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就說,也不用怕生了孩子沒人管,到時候送回京市或者留在這邊都行。」
蕭清如今年十九歲,在文工團備受領導的關注,現在確實不是生孩子的好時機。
不只是男人想要干出一番事業,蕭清如同樣也想。
舞蹈演員的黃金期就這麼幾年,現在努力一把,以後想轉到其他單位或者晉升都是很好的出路。
她喜歡跳舞,就算以後不跳了,也得給自己爭取個好的崗位。
所以現在必須努力,不能分心去干別的事情。
許牧舟放在桌下的手握了握蕭清如的,雖然總有人說他年紀大,但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要孩子。
清如跟著他已經受委屈了,要是再來個孩子,不是多個人受罪嗎?
他們家的房子那么小,孩子連單獨的房間都沒有。
總不能一直靠長輩支援,那也太沒出息了。
許牧舟心想,至少得再往上升一升,可以換個更大的房子了,再來考慮生孩子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毀了媳婦兒的事業。
她那麼耀眼,天生就該屬於舞台。
一切盡在不言中,蕭清如反握了一下許牧舟的手。
真正的伴侶是相互扶持,共同進步,不會讓自己成為對方的絆腳石。
蕭清如嘴角彎了彎,雖然繞了彎路,但幸好她還是遇到了對的人。
吃過飯,許牧舟開車送父母離開。
蕭清如作為兒媳婦自然也要一起去。
「親家,得空了再來玩啊。」
「有機會你們也來京市玩,換我和老許招待你們。」
蕭母笑道:「有機會一定去。」
把提前準備好的特產塞到車裡,「祝你們一路順風。」
親家的一片心意,他們也不好推辭,只能等回了京市再寄回禮。
道了別,坐車離開了。
家屬院裡的人還記得江川和杜晚秋結婚時候的鬧劇,第二天張家人是吵吵鬧鬧離開的。
再看看現在的許家,體體面面地坐著汽車離開。
兩場婚禮一比較,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昨天婚禮上杜晚秋拉著一張臉,真是笑死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蕭清如搶了她男人。」
「缺德的人思想和咱們正常人不一樣,說不定她真以為所有好事都應該落到她頭上呢。」
「帶著個拖油瓶還能嫁給江川都應該偷著樂了,這種人就是拎不清,小心最後雞飛蛋打。」
「半斤八兩罷了,誰要是嫁給江川,其實也挺倒霉的,家庭條件雖然好,但是他胳膊肘往外拐啊,這種委屈哪個女人受得了?」
「你們是沒看他昨天的樣子,就像被人拋棄了似的,可憐得很。」
「可憐個屁,最會裝模作樣。」
哪怕江川已經決定好,以後會離蕭清如遠遠的。
但只要一有風吹草動,院裡的人們總會把他和杜晚秋拉出來損一頓。
嚼舌根的人越多,杜晚秋就越想把江川攥在手裡,她想向外人證明,江川娶了她同樣很幸福。
兩人之間本就沒有感情基礎,杜晚秋一鬧騰很多問題就暴露出來了。
江川原本還每天按時回家,後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泡在訓練場。
為了躲著杜晚秋,參加完蕭清如的婚禮,就主動申請出任務去了。
結婚這麼久,兩人還沒親熱過,這讓杜晚秋憋屈極了。
只能把氣撒在小孩子身上。
「都是你沒用!留不住你爸的心!」
「你活著還有什麼用!還得拖我的後腿!」
小娃娃的胳膊被掐得紅彤彤的,哭聲震天,杜晚秋火氣燃燒得更旺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
「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