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姜決只能迅速跑到河裡洗了個澡，順便把衣服也給洗了。
沒有換洗的衣服，只能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回去。
回到知青點，老知青們都已經吃完了飯，他也只能餓著肚子。
聽著一陣一陣的腹鳴，想到姜籬說的要吃麻辣兔丁以及紅燒雞塊，就是止不住的咽口水。
想他以前好歹也是廠長的兒子，眼下搞成這副德性。
他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也後悔就這麼草率地下鄉了。
在城裡雖然被他爸磋磨，但好歹也能吃飽飯。
一想到這兒，他就委屈得不行。
看他一個人在太陽底下曬衣服，李知青剔著牙坐在門檻上，沖他道：「新來的，你是姜籬大哥？」
姜決看了他一眼，見他眉毛上長著一個大瘊子，整個人看起來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像好人，也不怎麼想搭理。
不過李知青卻並不放棄，而是陰陽怪氣地繼續說：「姜籬可是在我們大隊混得不錯呢，不僅幹活又快又好，而且還救了隊裡一個嫂子，現在可受歡迎了。」
「別說她掙的那些工分能養活她跟她媽兩個人，就是她時不時去山裡打點獵回來都夠她天天吃肉了。」
「何況還有秦家在背後撐著，說她現在過得流油也不為過。」
「再看看你，嘖嘖嘖！」
李知青上下打量姜決：「真可憐，兄妹倆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姜決低喝一聲：「閉嘴！」
李知青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繼續拱火：「新來的，姜籬根本沒把你當大哥看，當眾打你的臉，你就不想反擊？」
「你想幹什麼？」姜決不可能聽不出來李知青話里的意思。
這人絕對是對姜籬不滿，不然也不可能跟他說這些話。
李知青看出來姜決是上道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大團結：「幫我一個忙，這錢就是你的，怎麼樣？你現在什麼都沒有，十塊錢能讓你花很久了，基本上能讓你把該置辦的都置辦好。」
要是放在以前，十塊錢而已，姜決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他接觸到的都是大錢，幾千幾萬都見過。
區區十塊錢，掉地上他都不撿的那種。
可是眼下，他什麼都沒有，剛才還在思考著怎麼去鎮上的郵局給他爸打電話要錢。
這十塊錢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樣。
媽的，為什麼同是知青，差距就這麼大？
好歹他們家也是有實力的，到了鄉下就成了光杆司令。
大部分的知青都是窮的叮噹響，連飯都吃不飽，怎麼這個瘊子知青還能拿出這麼多錢來。
「幫什麼忙？」姜決伸手要去拿那十塊錢。
李知青迅速抽回手，笑著說：「不著急，事成之後，這錢自然會給你。」
說著李知青站起身，在姜決耳邊耳語幾句。
姜決聽完表情一開始是震驚，後面是猶豫，再就是堅定。
只是一瞬間，姜決就打定主意會幫李知青這個忙了。
姜籬也該受點教訓了，眼裡完全沒有他這個大哥，那他就讓別人好好教育教育她。
見姜決答應，李知青拍拍他的肩膀，給了他兩塊錢的定金。
另外還給了他一碗糙米飯，上面掛著兩片寡淡的青菜葉子。
一看就讓人沒什麼食慾，但餓了的人，只要是吃的，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他迅速扒完了一碗飯，後知後覺，好像忘記給小雨留了。
轉念一想，算了，小雨那麼聰明，肯定也會弄到吃的，等他拿到那剩下的八塊錢，再跟小雨說好了。
李知青在他吃飯的時候就進屋休息了，姜決吃完飯，衣服也曬得差不多半幹了，這才把碗筷往地上一放，準備去鎮上一趟。
他沒注意到不遠處的草垛子處，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閃而過。
秦家，姜籬簡單地說了一些跟姜決和姚夢雨之間的齟齬。
不過也聽得秦家人各個面露憤怒。
那姜決和姚夢雨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一丘之貉。
剛才那樣對他們還輕了，要是早知道他們那麼過分，就該用更嚴重的方法對待他們。
秦爺爺當即就決定了，明天就把那兩人安排去掏糞，施農家肥。
秦奶奶也是罵罵咧咧的。
秦書楊就顯得淡定許多，他平靜深邃如海的眸子閃過一絲光。
已經想到姜決被打得起不來床的場景了。
今晚沒有月亮，適合動手。
至於姚夢雨，他不打女人，不過並不妨礙他把人丟到茅坑旁邊。
薑母在旁邊一言不發，不過她已經想好了，等這段時間農忙結束，她就請假回城幾天，說什麼也得把這個婚離了。
不然一天不離婚，姜決就一天還是她兒子。
今天躲得過，那明天後天呢？
沒了關係，再對付起來也就沒什麼負擔了。
「小姜知青！」門外突然響起一個陌生姑娘的聲音。
姜籬應了聲，示意其他人不用管她繼續吃飯，自己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姜籬四下看了一眼，並沒看到人。
直到那姑娘再次出聲，她循聲望去，才發現是她認識的。
女孩子拿條毛巾包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站在一個角落的陰影處。
就是這雙眼睛，讓姜籬認出她就是被李知青害了的那個姑娘。
不過這個姑娘應該是不認識她的，為什麼會突然來找她？
只一眼，她就看出姑娘身上的黑氣越來越濃，顯然是離死期越來越近了。
先前她還在想著怎麼幫這姑娘一把，還沒想好怎麼接近，沒想到對方就找過來了。
姜籬收回思緒，走過去笑著問：「怎麼了？」
林小蘭已經很久沒跟人說話了，見姜籬直視她的眼睛，她的臉立馬就紅成一片。
眼神也跟著閃躲起來，說話更是結結巴巴的：「小，小姜知青，我，我聽到李知青和，和你哥哥商量要，要對付你，你，你小心點。」
說完就準備跑。
姜籬眼疾手快拉住她：「你說清楚一點，什麼情況呀？」
林小蘭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被人觸碰的感覺讓她下意識想逃離。
而且隱隱還有些生理性反胃，哪怕對方不是男人，她也依然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