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籬的話讓薑母頓時如遭雷劈。
先前丈夫說的話歷歷在目。
「小決這孩子跟我有緣,長相也跟我有幾分相似。」
「他是個命苦的,從小沒了爹媽,爺奶帶大條件也不好。」
「他爺奶現在年紀大了,咱們也沒有兒子,不如就把他過繼過來。」
「以後他就是我們的兒子,我老薑家總算是個有養老送終的兒子了。」
原來,原來是這樣嗎?
原來,他早就跟梁全芳勾搭在一起,還生了姜決。
也就是說,她還沒嫁給他的時候,他們倆就已經...
薑母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嫁給姜父前,她也是真心喜歡過他的。
那時候,他風流倜儻,說話溫文爾雅,而且還對她特別細心。
連她來月事的日子他都記得。
可她生了阿籬以後,就感覺他變了。
原以為他只是覺得她生的是個女兒,所以他不高興。
沒曾想他原來一直都在騙她。
為什麼有了梁全芳以後,他還要娶她?
薑母很不理解,雙眼通紅瞪著姜父,仿佛要把人撕碎了吃進肚子裡。
「姜籬,你個不孝的狗雜種,說什麼屁話?姜決是我跟你媽過繼過來的。」
姜父只覺眼皮跳得厲害,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
果然,姜籬知道了。
她是怎麼知道的?
現在該怎麼辦?
不行,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他一直以來隱藏得都很好,姜籬手裡應該並沒有什麼證據。
既然這樣,那他就咬死不認,他不相信姜籬還能把他怎麼樣。
「你從哪裡聽來的這種話?你要是再胡說,信不信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姜父說著就要找工具準備把姜籬打一頓。
他已經忘了姜籬一拳把桌子砸出一個洞的事。
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讓姜籬閉嘴。
只有姜籬閉嘴了,這件事才不會傳出去。
他的廠長之位也才能保住。
見姜父這麼激動,薑母也有些動搖了。
不會是哪裡搞錯了吧。
這些年來,姜父雖然跟梁全芳有點不清不楚的,但並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除了昨天...
一想到昨天,薑母的心就又揪了起來。
她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十分陌生。
姜父找來雞毛撣子,就往姜籬身上招呼。
回過神來的薑母下意識去幫女兒擋,卻被姜籬一股柔力推到一邊。
姜籬輕抬手,握住雞毛撣子的另一頭,似笑非笑看著姜父。
「怎麼,我這是說對了?你這麼生氣幹什麼?」
「放開!」姜父抽動雞毛撣子,卻並沒抽動。
姜籬的手就像鐵箍一樣,緊緊握住雞毛撣子讓他動彈不得。
「爸!」姜籬微微用力,雞毛從姜父手裡一點點慢慢到了姜籬手裡。
見姜父死拽著不鬆手,她笑了一下,猛地鬆手。
姜父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最終跌落在地上。
來不及喊疼,姜籬靠近他,拿走他手裡的雞毛撣子。
隨手一擲,「咻」的一聲,雞毛撣子插進姜父身後的牆裡。
跟那個先前弄出來的洞並排在一起,十分和諧。
牆皮再次掉落,屋裡起了一陣煙塵,姜父一臉懵逼。
他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當父親的,力氣居然沒有他女兒大!
「除了會使用你當父親的權力之外,你還會做什麼?」
姜籬居高臨下看著姜父:「我說的是不是真話,也只有你跟梁全芳自己心裡清楚。」
「你偷偷跟她珠胎暗結,二十年後又自以為神鬼不知,把姜決接回來。」
「讓我媽給你們當老媽子伺候你們,對我媽非打即罵。」
「什麼好的都留給姜決,背地裡偷偷在我媽的房間跟梁全芳顛鸞倒鳳。」
「把我媽的工資按在手裡,偷偷給梁全芳買首飾,化妝品。」
「梁全芳一天到晚打扮得妖妖嬈嬈的,我媽卻像個黃臉婆一樣。」
「結婚這麼多年,你有給我媽買過一件新衣服嗎?」
「她甚至都不能拿自己的工資給自己買點東西,就連買月事帶的錢都得找你要。」
「現在還想把我媽的工作也給梁全芳娘家人。」
「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嗎?」
「你還是不是人?」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早點放過她?」
姜籬渾身氣勢凌厲,本來就不是普通凡人,眼下她認真起來,讓姜父不由得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仿佛多看一眼都會肝膽俱裂的地步。
隨著姜籬一句話一句話地吐出來,薑母的臉色也逐漸失去血色。
「你...」薑母目光死死看著地上的姜父。
「我我我,我沒有!」姜父還在狡辯。
只不過這個時候語氣已然沒有了剛才的強硬。
在姜籬的壓制下,有一瞬間,他差點就說了真話。
他發現,只要不與姜籬對視,那種想說真話的感覺就好了許多。
「你別聽這個小畜生的,紅艷,你趕緊讓這個小畜生滾開。」
「阿籬!」薑母並沒聽姜父的話,反而是看向姜籬:「你是怎麼知道的?」
姜籬輕笑一聲,撕開薑母心裡血淋淋的傷口:「看到的,聽到的。」
夜長夢多。
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她說的不是假話,她是剛剛在原主前世的記憶里看到的。
只不過這些記憶是在原主嫁給秦書楊,薑母過勞死,姜父娶回梁全芳以後,原主偶然回家聽到的。
當時原主在秦書楊那裡受了挫折,跑回家想找點薑母的遺物。
結果就看到姜父跟梁全芳把薑母所有的東西都丟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得意揚揚旁若無人地說著薑母生前有多蠢。
他們在薑母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都不知道多少次,她一點沒發現。
就連薑母去世那天,他們都在苟合。
而且,梁全芳肚子裡又有了一個。
已經有兩個月了,並且找了醫生檢查,是個男胎。
原主不是沒生氣,只是她生氣也沒用。
一家三口,她只是個外人。
因為時常被姜決欺壓毆打,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婆家過不好,娘家也無她的容身之地。
她覺得很丟人,自己一個人喝了通悶酒,將記憶主動封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