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秦書楊複述了一遍。
姜籬眨眨眼:「嗯,就是一個小時。」
秦書楊當然知道,不過姜籬這個說法從來沒有人說過。
沒有多想,秦書楊準備進木桶里泡著,可姜籬還在這裡。
姜籬不明所以:「你怎麼還不進去?」
讓他當著她的面脫衣服?
秦書楊覺得做不到,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姜籬已經先笑起來了:「行行行,我先出去,等你進去以後我再進來給你扎針。」
真是的,花了那麼多珍惜藥材,居然連個肉體都不給她看。
這男人怎麼比自己還膽小啊。
還是這個年代的人太保守了。
想當初,她師父沐浴的時候可是時常都有三五個美男環繞的。
剛才還清澈的水,在姜籬加了藥材以後就變成了褐色。
人進去以後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情況。
秦書楊鬆了口氣,在姜籬再次出去以後脫了衣服泡進桶里。
頓時就感覺到身體有一股發脹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衝出體外。
感覺很不舒服,不過他能忍著。
姜籬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秦書楊極力忍耐的模樣。
男人緊咬牙關,喉結滾動,肌肉分明的古銅色手臂緊緊扶著木桶邊緣。
青筋暴起,從小臂一直延續到鎖骨。
姜籬挑眉,這種忍耐力,真的絕了。
這藥浴是有擴寬筋脈效果的,修真界常用來洗筋伐髓。
不過她這個沒那麼強,秦書楊不是修真之人,用不著太好效果的。
但這種痛楚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伴隨著的好處就是,只要熬過去難受的部分,以後他的身體將會比普通人強大數倍。
這樣以後就算靈力暴動,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傷及臟腑。
其實扎針只是個幌子,姜籬真正想做的只不過是繼續吸收靈力而已。
用了她那麼多藥材,她收點利息也不過分吧。
繞到秦書楊後背處,姜籬選了個穴位扎了進去,隨後就將手放在他的肩膀處吸收靈力。
這個穴位可以緩解疼痛,秦書楊頓時就覺得不疼了。
熱水將他的身體泡得滾燙,現在又是夏天,原本額頭上的汗珠就不住停往下淌。
現在肩膀處多了兩隻柔軟的小手,秦書楊全身的注意力都被這雙手吸引住了。
身體變得更熱,一滴汗從臉頰滑到他的脖子,再到鎖骨,最後隱入水中。
兩人都沒說話,屋裡的空氣悶熱異常。
秦書楊心跳加快,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起伏不定。
「好像要下雨了!」吸收靈力的姜籬神色慵懶。
「嗯!」秦書楊試著轉移注意力:「希望我們走的那天不要下雨就好了。」
下雨東西多不方便。
不過問題也不大。
他可以讓人開車送他們到火車站。
姜籬掐指一算:「走的那天艷陽高照。」
「你怎麼知道?」秦書楊好奇。
姜籬笑:「猜的!」
他轉頭正好對上她因為染上笑意而亮晶晶的眸子。
秦書楊心中一動:「那就希望你猜得准一點。」
「要是我猜對了你請我吃飯?」姜籬提議。
她還沒去過這個世界的國營飯店呢。
能跟她說得上話,秦書楊的語氣也帶了絲輕快:「你能不能猜對我都請你。」
「那一會兒你出來咱們就去國營飯店?」
「好!」
兩人聊著聊著話就漸漸多了起來。
秦書楊也從她的話里知道了,她好像對吃的特別感興趣。
托戰友從別的地方弄點好吃的寄過來給她吧。
不管她想吃什麼,他都養得起。
中途姜籬讓秦書楊喝了五杯兌了靈泉水的涼白開。
身上不停地冒汗,秦書楊卻覺得身體無比輕快。
自從他病後,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他覺得他現在可以徒手打死一頭牛。
徒手撕鬼子也不是沒可能。
一個小時悄然過去,姜籬拔了針在外面等秦書楊穿衣服出來。
「喲,黑妞又來找老三啊!」
門外走過來一個身穿藍色工作服的高大男人。
男人跟秦書楊五官有些許相似,不過比秦書楊白一些,卻沒秦書楊好看。
姜籬在腦子裡找到了這個人是秦書楊的二哥秦書白。
秦書白上下打量一眼姜籬:「老三今天居然讓你進屋了,真是稀奇。」
「怎麼,秦家這是龍潭虎穴,來不得?」姜籬笑眯眯地問。
秦書白嘖嘖兩聲:「幾天不見,小黑妞嘴巴變厲害了,以前明明連正眼都不敢看我的。」
「二哥!」秦書楊走出來,臉色不虞:「閉嘴!姜籬是來給我看病的。」
秦書白是回來拿東西的,聞言擺了擺手:「行,我不說了。」
風風火火的秦書白拿了東西又沖了出來,對姜籬笑笑:「小黑妞,我弟以後就拜託你咯。」
你才小黑妞,你全家都是黑妞。
一個女孩子,最忌諱的就是被別人談論自己的容貌。
這麼黑是她的問題嗎?
還不是因為姚夢雨不做人,把她害成這樣的。
姜籬面上微笑不變,在秦書白跨過門檻的一瞬間打了個響指。
秦書白頓時摔了個狗吃屎,整張臉都摔到地上,沾滿了泥土。
「呀,秦二哥你臉上沾了好多泥啊,怎麼就摔成個泥人了?以後就叫你秦二泥好了吧。」
姜籬幸災樂禍,跟一臉無奈的秦書楊一起跨了出去。
秦書白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衝著兩人的背影喊:「老三,你居然都不管我?」
「哎呀老二,怎麼過個門檻還能摔了?」秦母從裡屋出來趕緊扶起秦書白。
聽著身後母親的聲音傳來,秦書楊看了一眼正偷笑的姜籬。
小姑娘一臉狡黠俏皮,處處都透著明媚。
受她感染,秦書楊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等等!
秦書楊目光掠過小姑娘背在身後的手指。
手指纖長,指甲尖尖,只是關節處有些寬大,一看就是經常幹活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錯了,那天在招待所,他看到姜籬打了個響指之後母親就摔了。
而今天,二哥摔倒又是在姜籬打了響指以後。
這應該是巧合吧!
「你老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姜籬摸了摸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