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七嘴八舌，說話聲音越來越大。
王德發氣得都要背過氣去。
他平時領導的都是些什麼智障玩意兒啊。
就算是有小偷把他抓住了，他們這邊明目張胆地討論，那小偷不得把他弄死嗎？
他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分明就是姜籬發現了他帶著幾個人過來搞破壞。
所以這才鬧了一出抓小偷的戲來。
他就說嘛，大隊裡怎麼可能出現小偷。
還弄得人盡皆知，敲鑼打鼓的，生怕小偷發現不了嗎？
這分明就是來抓他的啊。
其他幾人也慌得腦子都宕機了。
「別打草驚蛇，咱們先看看情況！」
姜籬說著，又是幾束手電筒的光打了過來。
好死不死，這幾束光正打在幾人的關鍵部位上。
王德發幾人下意識就想拿手護著，可手還是動不了。
就聽到有人問：「咦？這怎麼不僅有王隊長，還有大隊裡幾個熟面孔呢？」
「他們怎麼都光屁股啊？」
一行人飛快趕了過來，王德發心知大勢已去，絕望地閉上眼睛。
在眾人趕過來之前，直挺挺暈倒在了地里。
「我的紅薯苗！」姜籬大叫一聲。
等眾人趕到的時候，看到以王德發為首的幾人還閉著眼睛站在地里遛鳥的時候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就在這時，幾人都覺得自己的手腳能動了。
迅速穿好衣服，扭頭就要離開。
誰知卻被人攔了起來：「你們在這兒幹啥呢？」
「來人家姜知青的試驗田裡撒尿？而且還遛鳥？」
「天吶，這還要不要臉了？」
「這不能怪我，是王隊長讓我們過來的，我們也是聽他的。」
「對對對，就是王隊長讓我們來的。」
幾人把所有事情都推到王德發頭上，王德發也徹底壞了名聲。
背地裡帶人破壞試驗田裡的幼苗也就算了，怎麼還幹這種讓人臉臊得慌的事呢。
王德發的形象在大隊人心裡一落千丈。
王德發後悔不已，早知道他就不幹這事了。
早知道他就不劍走偏鋒了。
早知道會被抓住，他一定呆在家裡睡覺。
眼下他被人圍著，手電筒的光從他臉上照到全身上下，他覺得裸露在外面的那塊肉特別涼颼颼的。
完了，真的完了。
「天吶，身為一隊之長居然當眾耍流氓，而且還干有損隊員們利益的事，這事兒怎麼算呢？」
姜籬大驚失色。
幾個男人把王德發的褲腰帶系好，總算是讓假暈過去的王德發有了一點安全感。
不過他又聽到給他穿褲子的幾個人竊竊私語，好像是覺得他的小了。
王德發羞憤欲加。
他可是大隊長，怎麼能被人議論這麼隱私的事呢。
可他現在也是裝暈的狀態，不能說話。
而且面對這麼多人，他臉也丟光了。
「先找到書記再說吧。」有人提議。
這事他們隊員是做不了主，只能讓書記來想辦法。
姜籬點頭：「那就麻煩各位了。」
於是以王德發為首的幾人就被帶到了秦老爺子面前。
秦老爺子坐在堂屋裡，整個人散發著逼人的氣勢，看得人一陣一陣發慌。
「怎麼回事？」老爺子中氣十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王德發和站著的另外心慌的幾人。
都不用姜籬解釋，直接就有人將事情的經過說了。
老爺子氣得一拍桌子：「真是反了天了！」
不僅是被抓的幾人，就連地上的王德發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咱們大隊的隊長，公然帶隊員危害集體利益，而且還是用這種爛眼珠子的辦法。」
「這傳出去真是讓人笑話！」
「一隊之長不作為也就罷了，我就不懂了，幹什麼要做出這種事來！」
眾人鴉雀無聲，現場安靜如雞。
被抓的幾人頭都抬不起來。
姜籬看著地上裝暈的王德發，冷笑一聲問道：「書記，這事要怎麼解決？」
老爺子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先前姜籬就跟他說過今天就會抓住破壞試驗田紅薯苗的人。
他沒想到是這種方法，而且也沒料到居然是王德發。
說實話，他也覺得有點棘手。
眼前的王德發雖然能力不怎麼樣，但再怎麼還是大隊裡選出來的。
而且也當了這些年的大隊長，要是說擼就擼了，到時候提誰上去比較合適呢？
「等我報了公社，讓公社決定吧，王隊長先送回去，從明天開始，大隊裡的一切事務，他先暫停處理。」
秦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
王德發心裡咯噔一聲，報公社？
那他還有活路嗎？
先別說他還能不能當這個隊長的事，就是傳出來，他臉上也不光彩啊。
這要是被其他大隊的人知道了，那他的臉往哪擱啊。
於是他在別人抬他的時候悠悠轉醒過來：「這裡是什麼地方？」
「喲呵，王隊長，你醒啦！」姜籬笑眯眯地湊過去：「撒野尿滋味就那麼好啊。」
王德發臉一陣青一陣白：「小姑娘家家的，說的這是什麼話！」
「不想承認？」姜籬挑眉：「剛才可不止我一個人親眼看到你跟你的同伴們在我的試驗田裡撒尿呢。」
「難怪我地里的那些紅薯苗只栽了一天就有些蔫兒吧唧的，敢情是你帶著人親自給我施的肥啊。」
王德發心裡把姜籬罵了個狗血淋頭，嘴上卻說：「你是不是誤會了？」
「王德發！」秦老爺子又是一拍桌子：「你還狡辯什麼？」
「他們都說了！」老爺子一指跟王德發的一伙人說：「是你帶著他們去破壞姜知青的那塊試驗田，你到底居心何在？」
「你知不知道，破壞試驗田後果有多嚴重？」
「要是出了岔子，你賠得起嗎？」
王德發一哆嗦：「書記，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還能是哪樣？」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都被人抓了個正著，我都替你害臊。」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個德性呢！」
「不是...」王德發還想狡辯，老爺子也懶得聽他再說了，揮揮手吩咐：「把他送回去，明天我去報了公社再說。」
「大隊長，先回去吧！」有個隊員似笑非笑地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