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就不同意你嫁給姜為那個渾蛋，你非不聽啊，你非要跟著他，由著他作賤你。」
老太太哭得肝腸寸斷，薑母也是淚眼盈盈的，她扶著母親：「媽，我現在好著呢，有阿籬，我什麼都不怕了。」
「你看我，精神比以前好多了。」
老太太細細打量著薑母，發現的確比先前看到的憔悴樣子要好了不少。
心下稍稍安定，片刻後又落下淚來：「兒啊，你這離婚了，以後身邊沒個人陪著可怎麼好啊。」
「阿籬以後總歸是要嫁人的，她嫁了人，你呢？」
身邊沒一個人幫襯著，連個兒子也沒有，只有一個以後要出嫁的女兒。
可想而知，以後薑母的日子過得有多艱難。
薑母笑道：「媽，我以後可以靠我自己的。」
「等過一段時間，我就找前進大隊的書記幫著批一塊廢地，蓋間房子，我一個人自給自足沒問題的。」
出嫁的女兒就是這點不好，戶口跟著男人遷過去，在鄉下就沒了自己的宅基地。
而且杜家眼下的情形也不是很好，就連杜家現在也是如履薄冰。
她不會來麻煩娘家，她還想著以後給娘家人平反，要是能再回到城裡就再好不好了。
就是不能回城裡，現在這樣也不是過不下去的。
以前她是有些清高在身上的，覺得不好麻煩別人。
不過現在她也想開了，她生了個好女兒，女兒的人脈她也可以用。
請秦家幫著弄一塊宅基地問題應該不是很大。
清高不能當飯吃，能用到的資源她為什麼不用？
事已至此，杜家老太太也不能再說什麼。
只是哀嘆女兒命不好，心裡難受。
但看著女兒是有主意的，她也不願再提起女兒的傷心事。
「你要是已經有了決斷，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我們也幫不了你什麼，只能默默支持你。」
「要是實在過得艱難，回來咱們一家人待在一起比什麼都強。」
老太太已然接受了女兒離婚的事實。
心裡跟女兒之前的那點隔閡也消散不見。
母女倆把話說開，心情也明朗了許多。
端著泡好的茶，老太太又回屋裡拿了些餅乾出去。
這是她存下來的，連自己孫子都沒捨得給。
這會兒全拿出來一股腦兒地放到姜籬面前，就想讓姜籬多吃點。
而姥爺也知道了薑母離婚的真實情況，心裡百感交集。
兩老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紅了眼圈。
「好啦，我媽離婚是人生大事，咱們今天好好慶祝慶祝吧。」姜籬喝了一大口茶，把餅乾放進嘴裡。
餅乾放的時間太長，已經不酥了，不過姜籬卻覺得特別好吃。
正說著話，外面走進來四個人。
是薑母的哥嫂，以及兩個比姜籬大了兩三歲的侄子。
「大哥，嫂子！」薑母迎過去。
幾人看到薑母跟姜籬都是一愣。
姜籬迅速在腦子裡將幾人的身份對上，甜甜打招呼：「舅舅，舅媽，兩位表哥好。」
杜家舅舅這才回過神來，驚喜道：「紅艷跟阿籬回來啦？怎麼都沒說一聲？」
「這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嘛，舅舅，你看到我高不高興？」姜籬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充當了一個活躍氣氛的工具人。
眼看著舅媽看著她跟薑母臉色不好，趕緊打著圓場。
「高興，怎麼能不高興呢。」舅舅拉了一下自家女人的胳膊。
舅媽沖兩人冷淡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就進去洗手了。
舅舅有些尷尬：「她就這樣，性子冷淡得很，你們不經常回來，她就有點不習慣。」
薑母搖搖頭，姜籬也不在意。
「你是阿籬？」大表哥這才反應過來，驚訝地指著姜籬：「你怎麼變這麼白了？前兩年我看你的時候還是個黑妞，而且還是個矮冬瓜，瘦得只剩一層皮。」
「怎麼現在變化這麼大呢。」
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啊。
大表哥打量著姜籬，想把她往之前那個又矮又黑又難看的小妞身上比對，卻被身邊的弟弟拉了一把。
二表哥見姜籬臉上還在笑，眼底卻沒了笑意，忍不住打斷了大哥作死：「哥，阿籬小時候就一直挺可愛的，跟個年畫裡的娃娃似的，哪有你說的這麼不好。」
就非得這麼直白說出來嗎？
委婉誇獎不好嗎？
難怪大哥一直娶不到媳婦呢，喜歡的姑娘也不喜歡他。
就這張破嘴，能娶上媳婦就怪了。
「就是，老大你會不會說話？」舅舅瞪了大兒子一眼。
大表哥摸摸鼻子，他也是實話實說啊。
姥姥上去把姜籬轉了個圈：「我覺得沒怎麼變啊，阿籬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姜籬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大表哥，你要是不說話的時候就是個啞巴帥哥，就光站在這裡，都會有女孩子喜歡。」
「你要是一直不說話的話，怕是現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你看人家二表哥，桃花都快泛濫了，那女孩子都是追在他後面跑的。」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震驚了。
姥爺驚訝地先開口：「阿籬怎麼知道你二表哥的事的？」
他們剛才聊的時候也沒聊到啊。
阿籬怎麼可能說是從二表哥臉上看出來有桃花的，笑著解釋：「二表哥長得好，以前一張嘴就特別討喜，女孩子就喜歡這樣的男生，多幾個喜歡他的姑娘不稀奇。」
大表哥不樂意了：「我也長得好，我嘴也討喜的。」
「行了，快去自留地里摘個瓜回來給你妹妹嘗嘗。」舅舅一拍大表哥的肩膀：「回來好好跟妹妹說說話。」
大表哥嘆氣，每次都是他，弟弟就不一樣，從來不會被使喚著幹活。
「哥，我跟你一起去。」二表哥笑著跟姜籬和薑母打了招呼：「小姑，阿籬，等著，我給你們摘個最大的。」
說完便跟著大哥一起去自留地里摘瓜。
杜家現在的狀態挺好的，雖然日子過得清苦，但也算是和諧。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薑母朝著裡屋看了看：「嫂子在幹什麼呢？我去看看。」
說著走到後院，這才發現嫂子正在準備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