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什麼？」
李瑰果然特別感興趣，眼巴巴的盯著唐菀，眼裡閃爍著亮光。
「你後媽這人啊，最好面子。」
唐菀的話讓李瑰將信將疑，畢竟陸懷梅在這家屬樓著實沒什麼面子。
大抵是看出她不太相信，姜綰解釋道：「你瞧瞧，每次她打你揍你，是不是都將錯攬你身上？」
聽姜綰這麼分析，李瑰微微點頭，沒錯，譬如今早。
她就說她偷吃了家裡的雞蛋。
可明明雞蛋是他們家的，她憑什麼不能吃？
「這就是了，雖然很多人背地裡知道她對你不好。
但她從不放在明面上，明面上就是你不懂事不聽話欺負她這個後媽。」
唐菀的話讓李瑰憤憤不平，她嫌棄道：「她吃我爸爸的喝我爸爸的。
還打我爸爸的崽，怪也只怪我爸爸不疼愛我，不然她哪有這個機會。」
從前陸懷梅沒嫁進來之前，家裡的事情也都是她在做。
她爸爸根本就不疼她這個閨女。
「所以往後她要是敢欺負你，你要先發制人，她那麼好面子的人。
礙於面子也不敢在明面上對你再過分。」
唐菀看李瑰聽進去了一些，於是又說道：「她還找過我們呢。
想和你爸爸離婚，誰讓你爸爸也喜歡打她呢，你可以用這個拿捏她。」
唐菀了解陸懷梅，說是離婚，如果不從李明普身上刮一層肉下來，她哪裡捨得。
聞言李瑰微微點頭，看向唐菀的眼神里多了些複雜。
「你為什麼幫我？」
「我女兒也就比你小一點點。」
唐菀倒也不是忽悠她的，她是真覺得這小孩挺可憐的。
「其實不止你後媽，你爸爸也是個好面子的，很多事情鬧開了，她們多多少少會忌憚一些。
不過你也要注意安全，他們是大人，武力上你肯定奈何不了他們。」
李瑰也才十歲，還是個孩子，大概因為親媽早逝，早熟不少。
「謝謝。」
她到底將唐菀的話聽了進去，唐菀拿出幾顆大白兔放在她手心。
「帶著你媽媽那份希望，好好活下去。」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大院，沒看李瑰，能不能聽進去，就看她的造化。
李瑰似懂非懂，回到家屬樓以後，正好遇上隔壁的大嬸。
「小瑰啊，你也是真是的，都是一家人，想吃什麼和你後媽說一句就行。
偷可是不好的，也不怪你後媽發脾氣。」
這嬸子說話不太好聽，李瑰下意識想要發火，隨後想到唐菀說的話。
她輕輕垂著頭，「嬸兒你說的對，可是我沒有偷東西啊。」
李瑰狀似無意的掀開袖子，「我沒吃早飯的，家裡雞蛋早就吃完了。
這不是還沒到去糧油所領東西的日子麼。」
「呀，小瑰，你這是咋回事啊？」
這嬸子看李瑰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這都是陸懷梅掐的。
皮外傷容易被看出來，陸懷梅每次都是在暗處傷她。
當然也有當初她爸爸打的痕跡。
聞言李瑰忙薅下袖子，抿著唇說：「嬸兒，我沒事。
你看差了，我後媽對我其實還好的，畢竟我也不是她生的，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她看起來可憐巴巴的，瘦不拉幾頭髮枯黃，頓時讓大嬸充滿了惻隱之心。
「傻孩子，你這說的什麼話，雖然你不是她生的，但你爹賺的錢可都有你的份。
以後別這麼傻了知道嗎？有什麼委屈和大嬸說。」
大嬸說著還給李瑰塞了個雞蛋，這人是個熱心的好人，李瑰嘴角勾了勾。
「謝謝大嬸，我不能要你的雞蛋，這是你家裡弟弟要吃的。」
「傻孩子，拿著吧，唉，到底親媽不在了，是個可憐的。」
瞧著大嬸心疼的眼神，李瑰頭一次領會了唐菀說的話。
從前她被欺負，只敢一個人忍氣吞聲默默舔舐傷口。
也習慣了獨來獨往，感受不到家屬樓里的某些好意。
往後她一定會好好利用家屬樓的一切。
唐菀並不知道自己簡單的幾句話讓李瑰改變了不少，她從空間拿了不少東西。
先送回家，這才去胡莊大隊，今天沒採藥，她索性從空間拿了些藥材。
權當一早采的藥材。
衛生院裡，東子依然一大早就背來一背簍的草藥，雖然兩人師徒關係保密。
但東子來的次數多了，其實大隊的人也早有猜測。
這不，又看見東子站在衛生院門口等唐菀，有人忍不住打趣。
「東子，你也不怎麼去上工，怎麼採藥這麼積極啊？莫不是唐大夫給了你什麼好處？
說來我們聽聽，我們以後有時間也去山裡采點藥材。」
「我……」
東子臉皮子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畢竟師傅好像不是很想暴露他們之間的關係。
「東子是我徒弟，他在跟著我學東西，采草藥是每天的任務。」
唐菀看向對面打趣的人鄧小梅，這廝為了拼兒子，如今還大著個肚子。
現在已是第七胎，前面幾個都是唐菀接生的，所以在唐菀面前，她一直是客客氣氣的。
「原來是這樣啊，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鄧小梅訕訕的笑著，東子有些緊張，唐菀則直接回她。
「很久了呢，具體不好說，東子，將東西放下，去上課吧。」
「好的，師傅。」
東子莫名有些高興，大概因為師傅在人前承認了他徒弟的身份。
鄧小梅看著他的背影，眼底划過一抹羨慕。
「唐大夫，你瞧瞧我家幾個孩子怎麼樣？老大也不小了，可以幫你干不少活。」
在鄧小梅眼裡，唐菀收東子肯定是為了找個人幹活。
唐菀之所以現在才說出來，就是不想讓這些人知道她收東子為徒的具體日子。
畢竟距離參加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唐菀遲早是要離開的。
「你這不是又懷上了嗎？還是讓孩子在家幫著照顧你吧。」
唐菀委婉的拒絕了，比起從前，鄧小梅家雖然還是窮。
不過幾個孩子已經長大了不少，能幫她分擔不少家務。
果然，聽唐菀這麼一說，鄧小梅的意動被打消。
「也是，她們姐妹忙得很。」
如今孩子們能拿工分，她還是有些捨不得。
畢竟都是賠錢貨，學再多的東西往後也是婆家的，和她有什麼關係。
要是她肚子裡這個是兒子，能和唐菀學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