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唐菀依然板著臉,「你還不能吃這些。」
土豆燉牛腩外加一份炒豆芽。
唐菀餵陸懷景喝一口粥,自己吃一口飯,那叫一個香。
陸懷景只能想像自己吃的是媳婦吃的飯菜。
然而到嘴的肉粥卻覺得無比的寡淡。
一側的老爺子看唐菀是真的準備了吃的,這才慢吞吞的喝下唐菀給的肉粥。
好不容易餵完陸懷景,唐菀這才大口大口的吃著飯菜。
吃完以後,拿著鋁飯盒去水房洗乾淨。
回房以後,她在熱水瓶里倒了些熱水出來,給陸懷景泡麥乳精。
她偷偷在熱水瓶的水裡加了點空間水,有利於陸懷景的恢復。
看老爺子挺可憐的,唐菀也給他泡了一杯。
「老爺子,喝點吧。」
「謝謝小同志,你自己喝吧,我不渴。」
許老爺子眼睛都紅了,他嘴巴早就乾的起皮。
要不是喝了點粥,這會兒怕是乾的嗓子疼。
唐菀看在眼裡,所以才順手給他泡了一杯麥乳精。
「老爺子,你喝吧,我男人是因公受傷,所以不少同事送了營養品,不喝也浪費。」
「是啊,我們回老家有點遠,這麼多也帶不回去。」
陸懷景知道唐菀心善,從善如流的幫著唐菀找了個藉口。
許老爺子這才顫抖著手接過水杯,「謝謝,謝謝你們。」
他知道哪裡是怕浪費啊。
明明是看他可憐。
這兩人,比自己親生的還要妥帖。
「你也快喝,早點恢復。」
唐菀餵陸懷景喝了麥乳精,自己拿出保溫杯,裡面是她空間水果榨的果汁。
唐菀確實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她美滋滋的喝完,又扶著陸懷景解決了生理。
看她如此細心,許老爺子眼底露出一抹懷念。
「小伙子,你媳婦對你這麼盡心盡力,你往後可要對她好一些,人不能忘恩負義。」
從前他老伴在的時候,兩人也是如此恩愛。
可惜啊,如今只餘下他一個人在這人世間遭罪。
「謝謝老爺子提醒,我媳婦對我這麼好,我以後肯定不會欺負她。」
陸懷景嘴角微微勾起,連外人都看得出媳婦這麼愛他。
陸懷景自己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他往後一定會加倍的對媳婦好。
「你明白就好。」
許老爺子面露懷念,「以前我老婆子也對我這麼好。
可惜她命不好,早早的離我而去,我都沒機會好好照顧她。」
唐菀和陸懷景一時間沉默了。
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忽然許老爺子自己笑了,「其實她沒在也好,至少不遭罪了。」
不像他……
未盡的話,老爺子沒有說完,唐菀和陸懷景雖然疑惑,可他們是外人。
到底不好多問。
小護士來給他們掛水,看老爺子還只有一個人在,頓時有些鬱悶。
「老爺子,您兒子還沒回來嗎?」
這沒有家屬照顧怎麼行?
「還沒有。」
許老爺子淡定自若,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唐菀正在給陸懷景上藥的手微微一頓,繼續手裡的動作。
陸懷景也要掛水,也幸好唐菀在,掛水的時候小便多,唐菀不僅給陸懷景準備好尿壺。
也會扶著老爺子去衛生間。
就連護士看了,都覺得老爺子運氣好,遇上唐菀這麼熱心的人。
下午正好周大夫過來,看見這一幕,忙上前幫忙。
「小唐大夫,交給我們吧。」
他遞了個眼色,兩個徒弟忙不迭的上前扶著許老爺子。
有人幫忙,唐菀自然不會客氣,待老爺子回到病床上,周大夫才吶吶的張嘴。
「小唐,是這樣的,我這兩個徒弟對針灸一竅不通。
不知道能不能跟著你學習學習?」
兩個小徒弟一改之前鼻孔朝天的模樣,對唐菀客客氣氣的說:
「唐大夫,之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唐大夫大人有大量。」
「對不起,唐大夫,我們是真心想跟著你血本是的,還望唐大夫不計前嫌。」
這兩徒弟年紀並不大,才二十出頭,一個叫周三七,一個叫劉百葉。
看他們眼神真摯,唐菀笑了笑說:「不是我不立馬教你們。
是針灸之術要學的地方很多,這樣吧,我這有一張穴位圖。
是我畫來打算給我徒弟的,先給你們用用。
你們先回去記下這些穴位,然後我再教你們。」
唐菀確實趁著不忙的時候畫了幾張穴位圖,本來是給東子的。
既然他們想學,唐菀便給他們這個機會。
「還不快謝謝小唐大夫。」
周大夫沒想到唐菀能不計前嫌到這個地步,一時間對唐菀十分配合。
兩小徒弟接過穴位圖,也激動不已,「謝謝唐大夫,我們一定努力記住穴位。」
「我們現在就去研究,謝謝唐大夫!」
「去吧。」唐菀又對周大夫說:「周大夫要是好奇的話,也可以多看看。」
「這是自然。」
周大夫不再覺得向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人請教有什麼不對。
他腳步匆匆的帶著兩個徒弟回去研究唐菀給的穴位圖。
許老爺子看這一幕,忍不住夸唐菀:「小唐你是心胸寬廣,未來定有一番作為。」
「謝謝老爺子誇獎,我不過是將自己知道的教給別人而已。」
唐菀不覺得這有什麼,因為真正的中醫,大部分會接觸這些。
只是有些人不專注於針灸,所以不太熟練。
想必周大夫還是有所涉獵的,他們幾個研究的也會很快。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許老爺子知道這樣的人少,他喝完麥乳精,將杯杯子放在桌子上。
唐菀順手拿著杯子去水房清洗了,回來的時候隱約聽見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爹,你瞧瞧你,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不要老給我們添亂。
要不是我攔著,二剛鋼鐵廠的工作都不要了,他現在去上工。
讓我來照顧你,你湊合著吃點吧,吃完早就去辦出院。」
這聲音一看就是個婦女,想必是許老爺子的兒媳婦。
也就是許二剛的媳婦。
唐菀推開門進去,就看見許老爺子桌子面前擺著一個黑黢黢的饃饃。
硬邦邦的,一看就很難咬動,而說話的女人不說穿得多好,起碼衣服整潔,沒有補丁,家境應該還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