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老師自然猜到了孫子的想法，他長長嘆了口氣。
沒說話。
有些成長的道路，需要孫子自己去經歷和走過。
所以他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將試卷放在講台上。
正好唐菀起身，她將寫好的試卷放在宣老師面前。
「宣老師，我也寫好了。」
「嗯，好，寫完的可以先交卷，明天這個時間你們大家記得過來看成績。」
宣老師慈祥的笑著，雖然才教了大家短短四個月，但他對大家也寄予了厚望。
隨後胡老師也對大家說：「大家不要心急，慢慢答題。
今天過後，你們就是真正的大夫了，做大夫切忌心浮氣躁。」
唐菀離開教室前，瞥見餘下的人似乎還在奮筆疾書。
走廊處，唐菀和宣竹相對而立。
當初進來時，宣竹被人簇擁著，如今胡建被送走。
就連和他知心的歐陽妍都被牽連。
如今他對上唐菀，算是勢單力薄。
「唐菀，我不會輸給你。」
「做大夫，講究的從來都不是這個輸贏。」
唐菀淡淡瞥了一眼教室里慈眉善目的宣老師。
「有時候我想，你真的是宣老師的孫子嗎？連他的皮毛都沒學到。」
她說話向來不給人留面子，宣竹被她氣的火冒三丈。
偏偏還不敢大聲發火，免得被他爺爺看見。
唐菀說完就轉身走了，她也沒等呂琳，直接騎著自行車回了大院。
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時間，她想多陪陪小珩和瑤兒。
往後去大隊，她怕是沒多少時間經常陪著她們。
在院門口，她遇上一段時間沒見的許翠英，她很瘦。
瘦的皮包骨一樣，肚子卻格外凸出，顯得整個人有一種不健康的白。
而她懷中抱著的孩子頭髮枯黃枯黃的，同樣很瘦，顯得眼睛特別大。
「翠英姐。」
唐菀禮貌的點了點頭，明明年紀相仿，如今兩人像是差了輩分似的。
「菀妹子。」
許翠英艱難的擠出一抹笑容，淡淡的點了點頭，抱著孩子回了自己小院。
唐菀疑惑的看向隔壁的張紅燕，「紅燕姐，我這才一段時間沒見她，她怎麼成這樣了？」
「自己作的唄。」
張紅燕怕許翠英聽見，還特地從自己小院跑到唐菀小院。
關上院門，她這才和唐菀說著八卦。
「你是不知道啊，她自己節省就算了，天天給閨女餵米湯水。
程營長倒是心疼閨女，買了奶粉，她還是捨不得餵。
一大勺奶粉放一奶瓶的水，哪能有營養。」
「你咋知道？」
唐菀滿臉驚訝，紅燕姐的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我有一次去她家送紅豆種子看見的。」
張紅燕撇了撇嘴，「我勸了她兩句，她還不高興呢。」
「誒，這過日子嘛，個人有個人的過法。」
唐菀嘆了口氣，她也不好管人家的家務事。
只是覺得許翠英的閨女可憐而已。
「你說的這沒錯，就是她那閨女可憐的哦。」
張紅燕忍不住搖頭，「還有她自己，也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的。
你說程營長大小也是個營長，那津貼不低的。
現在程小月也不在她家打秋風，只要她能拿捏住錢，按理來說不應該過成這樣吧。」
這是她非常想不通的。
其實張紅燕家也未必有錢，她也是算計算計著過日子。
可她一個月也有好幾天是能沾沾葷腥的。
大人能熬，小孩子不行啊，她做不出那麼摳的事情。
「或許都寄給家裡人了吧。」
唐菀想到鄧偉明似乎也給家裡寄錢票，這個年代孝順大過天。
所以才說黃燁是比較好的結婚對象。
畢竟婆家這邊又沒啥親戚，呂琳和他結婚，直接管兩個人的工資和津貼。
而不用日日討好貼補婆家，難怪呂家人這麼看中黃燁。
「搞不懂，我家那個兔崽子等會就要回來吃午飯，我先回去做飯哈。」
張紅燕八卦完顛顛的回了自家，自從喝了唐菀開的藥以後。
她整個人都精神不少，如今更是幹勁十足。
她前腳剛走，王大妮後腳抱著兩個孩子回來。
她一把子力氣，一手一個，唐菀看見忙上前接住瑤兒。
「你咋這個時候回來了？」
王大妮喘著氣，看來剛從陸懷麗家回來，累的滿頭大汗。
「考完就回來了，娘，我來帶孩子們吧，你今天可以解放解放雙手。」
「行，那你看著點孩子們，眼看著要過年了，今天天氣不錯，我正好把咱們家的被子洗洗曬曬。」
王大妮滿心滿眼都是家務，唐菀守著孩子們時，她在家裡洗洗刷刷。
中午兩人吃的很簡單，唐菀做了刀削麵，吃的王大妮異常滿足。
「菀菀手藝就是好，香！」
比她捨得放油，當然又香又好吃。
唐菀看她這個樣子，卻忽然發現一個她一直沒怎麼注意的問題。
「娘，我們平時不在家，你中午都吃啥啊？」
她就說有啥不對勁，好像王大妮中午消耗的糧食並不多。
「這哪有一個準話的，就偶爾吃個饅頭饃饃啊。
或者你們早上剩著粥啊雞蛋啥的，你就放心，娘餓不著自己。」
王大妮說著有些心虛，她性子節省，中午就她一個人吃，當然不會單獨弄。
隨意墊吧兩口就行。
唐菀一直忙，倒沒注意這些，於是神色嚴肅的和她說：
「娘，我們平時不在家，你不能虧待自己。
不然要是低血糖暈倒咋辦？不說你自己，你要是暈倒了，兩個孩子咋辦？」
這是唐菀的真實想法，千萬不能無效節省。
「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
王大妮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不能太節省，總得吃幾口。
唐菀並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下午王大妮在收拾家裡頭。
而唐菀找出新買的布，生疏的用縫紉機給孩子們做著衣裳。
這個月齡的小孩變化大，衣服很快就穿不下，唐菀手藝一般般。
只會做最簡單的款式，不過給孩子們穿足夠了。
她心血來潮做了好幾件給孩子們換著穿，因為手藝不精，一下午的成果並不多。
饒是如此，王大妮看見以後還誇獎她，「菀菀你是生手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我之前第一次做衣服時，做的衣服袖子太長，浪費了可多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