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記,這些材料是?」
趙書記聽她問,本來也不是什麼機密,很快要開大會告訴公社所有人的,便笑道:
「哦,這些是過幾天要新下鄉到咱們公社的知青的戶口,糧食關係之類的材料,這次有好幾個人都是從京市過來的呢!也不知道這些城市裡來的娃們能不能適應咱們農村艱苦的生活。♨😂 69𝕊𝕙ỮЖ.℃๏ᵐ 😺ൠ」
夏涓涓嘴角抽了抽,京市過來的, 只怕八九不離十就是上次在醫院給她挖坑的那個白蓮花了。 ✿✱
趙書記也沒注意到夏涓涓的表情,嘆了口氣,道:
「唉!這十來個知青是一件,還有馬上要從其他公社轉過來四五個『牛棚』接受教育改造的,這一下子多了十五六張口,咱們公社明年怕是口糧更加不夠了!別的不說,光是怎麼安置他們都是個愁事!三個村子只怕都不想接收呢!」
趙書記無意識地朝著夏涓涓發牢騷,一邊看了看另外一沓子材料,一不小心,幾份材料掉落在地上。
夏涓涓幫著拾了一份起來,隨便看了一眼,見上面的名字寫的是『沈晚雪』,不由得愣了下。
這麼詩意的名字,和現在這個年代的風格格格不入。
再看年齡,有四十多了,便也瞭然了,應該是那一批出身或者其他方面有些『瑕疵』的一類人。
當下心裡嘆了口氣,面上卻不動神色,將材料遞給了趙書記,一邊說道:「書記你也別心焦,船到橋頭自然直,吃飯的嘴是多了,但幹活的手也多了不是?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趙書記看了夏涓涓一眼,笑道:「你倒是想得開。不過也的確是這個理兒!」
夏涓涓放下糖果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一邊走,心裡一邊忍不住嘀咕。
這個傅青葉肯定不可能是隨機被分配到清水村來的,否則未免也太巧了些。
那麼她來的目的,當然是衝著厲戰來的。
臉皮還真是厚,明知道厲戰已經結婚了,還要上趕著跑過來橫插一腳?
不過,她倒也無所謂。
來就來唄。
傅青葉要真有本事當著她的面,拿下了厲戰,挖了她的牆角,那她願賭服輸,沒什麼好說的。♨🐺 ❻➈ˢℍ𝕦𝕏.ᑕỖᵐ 🍬💋
當然,她自然也不打算放任白蓮花作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打臉白蓮花還是要打的!
回來的路上,遇到吳大娘帶著大孫子去山裡采野菜野山菌什麼的回來。
吳大娘因為上次分野豬的事兒,心裡一直念著夏涓涓的好,村里人誰敢嚼舌根背後說夏涓涓的閒話,吳大娘聽到了必定要彪悍地罵回去。
夏涓涓因此也拿了一包糖果點心遞給吳大娘笑道:「吳大娘,這是從京市帶回來的糖果點心,不值錢就是新鮮,給你大孫子嘗嘗吧。」
吳大娘一看,立刻要推辭:「這……這怎麼行!」
糖果點心都是要用錢買的,更何況是從京市帶回來的?那能不值錢嗎?
夏涓涓見狀,手一轉,直接遞給吳大娘的大孫子,笑道:「你快接著,拿回去記得分給弟弟妹妹,不准吃獨食!」
吳大娘的大孫子畢竟是小孩子,自然立刻接住了護在胸前,一副打死都不準備放手的架勢。
吳大娘見狀,氣得打了那孩子頭一下,道:「這孩子!讓你拿你就拿著了?」
又抬頭有些不好意思看著夏涓涓:「厲戰媳婦,你看你,這咋可能不值錢呢……」
夏涓涓笑了笑:「不值錢!吳大娘,你在大家面前維護我,不讓他們編排我潑我髒水,這可比這點點心糖果要貴重得多!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吳大娘被說得有些臉紅,又有些自豪地道:「那有什麼!那是你行得正走得端,沒有讓人挑理兒的地方,我才敢當著大家面說呢!也就是幾句話而已,值什麼錢!」
說著,她猛地想起什麼似地,從自己背著的背簍里抓了一大把蘑菇木耳什麼的,一股腦地給了夏涓涓,笑道:「你拿著!這都是早上在山上現采的,你回去炒燉菜吃!」
夏涓涓愣了一下,心裡一暖,也沒怎麼推辭,就收下了。
看樣子,這個年代的人,除了如李翠花劉蘭王桂香宋秀月之類的人,大部分都還是淳樸厚道的莊稼人,奉行著有來有往,知恩圖報的原則。
吳大娘嘴碎是碎了點,但做人還是挺厚道的。
回了家,夏涓涓把厲文叫過來,然後將一包油紙包好的糖果點心遞給他,讓他偷偷地拿給趙書記家的小孫子和小孫女吃,還囑咐他一定不能讓別人看到,也不要讓他們說出去。
厲文很懂事,點了點頭就跑出去了。
從她嫁到清水村以來,趙書記幫了她好多次,替她說了不少公道話,她一直沒怎麼表示過,主要是怕村里說閒話,說趙書記收受賄賂才偏向她的什麼的。
這樣的話,不僅她這個有理的變成了沒理的,還有可能害了趙書記!
不過這次,趙書記幫她追送電報的郵差,又替當時六神無主的她確認白子翰的身份什麼的,幫了不小的忙,一點糖果應該也不過分。
再說了,就算是被人知道了,她沒出面,她家小崽子和趙書記孫子孫女玩兒的好主動給的,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弄完這件事,夏涓涓又去了趟鎮上供銷社,先是也給了鄭主任一包糖果特產,是答謝她上次帶著她去縣城的事兒的。
鄭主任自然推辭了一會兒,還是收下了。
她雖說是供銷社的主任,但京市買的東西,她也沒渠道弄到,可不是稀罕物麼?
接著,夏涓涓買了兩袋奶粉,是要答謝周秋荷的。
那十塊她也沒要,奶粉是她家小崽子要喝的,應該不會拒絕。
鄭主任收了錢把奶粉給她,然後笑到:「你來的正好,我有個事想問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