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葉家一家子圍在昏暗的燈光下吃晚飯。
一盤臘肉炒青菜,自家醃的鹹菜,再配上紅薯稀飯,這就是他們的晚飯。
說是臘肉炒青菜,也只不過是幾片臘肉而已,十根手指都能數得完。
紅薯稀飯,紅薯雖然多,但還算稠。
葉家所有人的碗都是小婉,唯獨葉流青的是個大海碗,碗裡粥多紅薯少,面前還擺著一碗專門給她蒸的雞蛋糕。
雞蛋糕蒸得滑滑嫩嫩的,還滴了兩滴香油,聞著香得很。
葉流青愣了一下。
「閨女,多吃點,看你瘦的。」劉翠蘭給葉流青碗裡扒拉了好幾片臘肉。
這一扒拉,那盤子裡的臘肉就少了一半。
葉大剛、葉建華跟葉建軍沒有什麼反應,好似這再平常不過一樣。
「閨女,趕緊吃。」
「媽,你也太摳搜了,不知道多煮點,也不知道夠不夠小妹吃的。」
「老三說得有道理。」
原主在這個家裡,真的是受盡了寵愛。
葉流青心裡涌過一陣暖流,拿起勺子,給葉大剛跟劉翠蘭舀了滿滿兩勺雞蛋糕。
劉翠蘭心裡很是高興,「閨女,你自己吃就行了,給我們幹嘛?」
「爸媽每天下地那麼辛苦,也要補一補。」葉流青笑得很甜。
「哥哥們也很辛苦,也要好好補一補。」葉流青接著又給葉建華跟葉建軍舀了兩勺。
葉建華跟葉建軍看到碗裡的雞蛋糕,驚愕地看著自家小妹。
小妹,對他們太好了。
他們以後一定要加倍對小妹好。
「閨女,你不用管你哥他們,你自己趕緊吃。」看著兒女感情好,劉翠蘭眼角難掩地飛揚了起來。
「好的,媽。」葉流青笑得很甜。
劉翠蘭的手藝不錯,蒸的雞蛋糕很嫩,滴上香油更是香。
一陣風捲雲涌,桌子上就只剩下葉流青了。
……
飯後,葉流青就被劉翠蘭攆去洗澡了。
洗澡水還是葉建軍給她提的。
葉流青這個時候,深刻理解了女主沈璃月對她的怨恨。
那絕對是嫉妒。
七零年代,填飽肚子都困難,更別提得到父母的寵愛了。
哪家不是五六個娃娃?
就葉大剛跟劉翠蘭稀罕閨女稀罕得不得了,一連生了三個帶把之後,才迎來葉流青這麼一個閨女,差點沒把葉流青給寵上天去。
……
夜深了。
躺在床上,葉流青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別問為什麼。
問,就是餓的。
她現在總算是知道原主為什麼那麼瘦了。
是餓的。
這姑娘體質比較奇特,別看瘦瘦小小的,力氣大得能空手碎石。
前面,男主之所以會把洗澡的她看光光,就是原主不小心一腳把澡房的牆給踢塌了。
男主不明所以,衝去救原主,這才有了後續。
力氣大有好處也有壞處。
比如,吃得多。
今晚上那麼一大海碗紅薯粥,她都沒有吃飽。
┭┮﹏┭┮
原主長期挨餓,吃不飽飯,不瘦弱才怪。
按道理來說,葉家老大葉建國在部隊裡,葉家還有五個壯丁勞動力,家裡的條件應該還過得去。
奈何,葉流青的爺爺跟奶奶身體不太好,輪流生病,這隔三岔五地就要去醫院一趟。
→
這葉爺爺跟葉奶奶生了三個兒子跟兩個女兒。
分家之後,兩老沒有跟著老大葉大剛住,反倒是跟了老二葉大偉,至於老三葉大全則在縣裡的紡織廠上班一家四口住在縣裡。
這其中有什麼彎彎繞繞,就不太好說了。
畢竟,作為書中的邊緣人物,得到的只是個幾個寥寥的存在。
葉流青能從一個草根爬上投行精英的位置,靠的可不是運氣。
看來,如今最為關鍵的事,是先填飽肚子。
思來思去,在飢餓中,葉流青慢慢睡著了。
……
第二天,等到陽光照在葉流青的臉上,她才醒來。
葉家,空無一人。
灶台上,放著一碗紅薯粥,兩個玉米面窩窩頭,一小碗醃鹹菜。
這是劉翠蘭給葉流青留的早飯。
餓了一宿的葉流青,洗漱完,三口兩口就把早飯吃光了。
然後,背著背簍按著原主的記憶去上工。
劉翠蘭跟葉大剛捨不得原主幹什麼重活,就拜託村長給原主找了個工分雖然不多,但是輕鬆的活,打豬草。
於是,葉流青就蹲在山坡上,聽著一同打豬草的劉春花、覃素芬跟李秀娟聊八卦。
劉春花:「你們知道嗎?我聽說那個沈知青昨天被那個劉知青親了好幾口。」
覃素芬:「這有什麼?我還看見劉知青背著沈知青在村子裡跑呢!哎喲喂,那姿勢看著老親密了。」
李秀娟:「你們這消息都過時了。我聽說,沈知青跟劉知青在村口拉來拉去的呢!」
葉流青低著頭專心地割著豬草。
主打一個幹活聽八卦兩不誤。
「我聽說,上邊好像來了信,這沈知青要回城了。」覃素芬是村長家的二兒媳婦,聽到的小道消息就是比別人多。
『「真的假的?」
「那劉知青咋辦?」
……
葉流青有些訝異,又有些瞭然。
自尊心超強的女主,昨日被她這麼一整,確實最好的辦法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畢竟,男主可不在這裡。
至於,女主如何離開?
那根本就不需要葉流青操心,重生後的女主,可是揣著不少好東西。
等等!
說到好東西,葉流青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截胡一下女主……
「對了,你們聽說了沒有?」劉春花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村尾的老光棍被人踹斷了命根子。」
覃素芬跟李秀娟兩臉閃動著濃濃的好奇之色。
「這是怎麼一回事?」
「快,給我們說說。」
劉春花臉上一陣神秘。
「這還用說,一定是對哪個小姑娘或者誰家媳婦動手腳唄,然後被人家家人給報復了。」
覃素芬:「真的假的?」
李秀娟:「我覺得十有八九是真的,昨天我還撞見那老光棍偷那王寡婦的褲衩子。」
劉春花:「幸好他現在躺在家裡,不然,我都怕我褲衩不保。」
覃素芬跟李秀娟連連點頭。
「得感謝那踹蛋的人。」
「多虧有了他,咱們的褲衩子保了下來。」
踹蛋人——葉流青手一抖,差點沒手滑把自己腳給割了。
這三位嬸子真是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