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龍,孩子沒了也好,孩子有你這樣的爹,
有這樣的爺奶生下來只會讓孩子更痛苦,畢竟曾經他在的時候,你們已經無數次虐待他。」
這一瞬間,沈秋真的想通了,她曾經的寶寶,該托生一個幸福的家,而不是這個是非曲直的家。
羅大龍有了底氣,幾乎是吼出來的,「你胡說什麼,孩子當初還在你肚子裡,我們怎麼虐待娃!」
「我從懷孕到流產三個月,你們讓我吃過一個雞蛋嗎?連毫不相關的外人都看出我虛弱,可憐我,給了我兩個雞蛋,你娘卻說我浪費糧食。
不說吃雞蛋,在這個家,我連半分飽都吃不上,還要天天從早到晚幹著重活,我吃不飽孩子就沒營養,吃不飽乾重活孩子也跟著垮,更別說你娘那天的致命一腳…………」
羅大龍恍恍惚惚抓著門沿出去了, 他不敢再繼續聽沈秋對他們一家的「控訴」,他本能的想反駁,但是他真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秋說的都是事實!
接下來七姨婆一家是「熱鬧非凡」,七姨婆要是罵她,她二話不說就打羅大龍,罵一個字她就打兩巴掌。
不給她吃飯,她掀桌子。
叫她洗衣服?她反手就拿剪刀剪碎衣服!
叫她餵雞鴨?隔天雞鴨就進了沈秋的肚子。
糧食鎖在婆婆屋裡,她拿斧頭砸開,把細糧拿出來全吃了。
家裡動不動就被砸,七姨婆一家子也不敢叫喚她了,生怕家裡最值錢的鐵鍋也被砸壞,到時候一家子連個煮吃食的鍋都沒有,日子真就不用過了。
七姨婆一家覺得這人真瘋了,也不敢再惹她。
沈秋孩子流的事情頭天晚上在村口就傳開了。
本來婆婆踹兒媳肚子的娃流產就夠村里大娘、大嬸談資兩個星期了。
又接二連三聽到沈秋如何如何折磨婆家人。
這群嬸子、大娘下了工也不急著回家給男人孩子做飯了,叫他們自個回家隨便做啥對付一口。
做好了再叫各自的孩子端出來給她們吃。
一群老娘們在村中八卦集合地口水紛飛。
羅敏顏遠遠看到都沒敢靠近,生怕自己被拉進去聽,她不想衣服、臉上會被這兩大圈嬸子裡外噴口水。
說著說著分成兩撥人。
對家裡兒媳都還算不錯的那幫人說老七的缺大德,該!沈秋做的解氣。
那些喜歡擺婆婆譜的,喜歡使喚兒媳的說沈秋這樣對公婆一家就是大不孝,不配當兒媳,婆家再怎麼不對也不能這樣。
…
羅母和羅大嫂也在一群人當中。
羅家兩兄弟都會做飯,羅母根本不會擔心家裡的那幾個。
到了晚上九點,婆媳兩人拿著小凳子挽手臂回家。
她閨女最喜八卦,羅母回來還跟閨女嘮了一遍。
院子角落,羅父抽著杆煙,「你們這群老娘們就是好事,別人的事有啥好嘮的,你是沒看到這幾天村里那些老爺們眼裡都是幽怨,說婆娘不弄吃的,他們根本吃不飽。」
羅母瞪了一眼老頭子,「都是一群大老爺們有手有腳的不會做不會學?咋滴,該我們女人欠你們男人的,就該天天伺候你們?沒了我們女人做一頓飯就能餓死了?」
羅父也是替他們說一嘴,眼見說錯話了,趕緊補救,露出年輕時老婆子最喜歡看的笑容,「哪能啊,媳婦我不是這個意思,再說了,我當時就訓了他們。」
這老頭子不治治是不行了,看來最近給的甜棗太多了,都開始蹬鼻子上臉訓她了,「哼,這一星期你跟老二睡,莫挨老娘。」
羅父真急了,使勁使眼色給閨女。
羅母哪會看不出來他的小動作,拉著閨女回屋,「別搭理你爹,你爹就是欠收拾,這男人可不能一味慣著,慣久了容易發癲。」
羅敏顏:…………她娘簡直666
羅二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老爹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爹啊,以後能裝個鵪鶉就裝個鵪鶉吧,別惹我老娘了,我現在是沒娶媳婦,要是我娶了媳婦,你被我娘趕出房門你連個窩都沒有。」
「走開,臭小子,哪輪到得你來訓老子,你娘也就過把嘴癮,明晚肯定眼巴巴求著我回來。」老婆子一個人向來睡不著,沒他在身邊肯定睡不著。
「那我們打賭,明晚要是娘還不讓你回去,你拿五毛錢給我,要是我娘讓你回去,我給你五毛。」
「你說的。」羅父覺得自己能贏,這可是五毛啊,贏了他的私房錢又有一塊了。
小文天天抓螞蚱回來吃烤,羅大哥這個不會用語言表達父愛的老父親正在用行動表達,用露兜給兒子編織螞蚱。
也聽到了二弟和老爹的對話,扯了扯嘴,沒說話。
小文是個孝順孫子,但此時完全被老爹手裡折成型的螞蚱吸引住,爺爺和二叔的對話他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想幫爺爺也沒辦法。
夜晚,羅母香噴噴入睡。
倒是羅父在二兒子的房裡翻來翻去,一直睜著大眼睛。
「老二,你說你娘是不是也睡不著,是不是偷偷留著門等我回去,哼,我先硬氣一晚上,讓他知道你爹我的重要性。」
老二一個人睡習慣了,好不容易醞釀好睡著。
他爹又一直耳邊叨叨,羅二哥又清醒了,現在他真覺得五毛要少了。
一整晚,羅父張口閉口老二……
六點。
羅二哥頂著黑溜溜的大眼圈出來,一副無精打采,睜不開眼的樣子。
羅母都被二兒子的狀態嚇了一跳,「老二,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羅二哥點點頭,「娘,我今早不上工了,太累了。」
他就沒見過這麼磨人的老頭子。
「行了,你歇著。」
羅母氣沖衝進二兒子的屋擰羅母耳朵「死老頭子,趕緊回去你屋裡睡覺,別在這吵我兒子。」
羅父也是剛入夢鄉,就被老婆子擰父耳朵起來,「哎喲,哎喲,媳婦,輕點輕點。」
沒了老爹的折磨,羅二哥終於睡了個清淨的覺。
睡到下午,在家習慣性的喊小妹,才想起小妹現在是記分員是要上班的。
照了照鏡子,羅二哥把長出來的鬍子刮掉,畢竟現在茯苓答應做他對象了,他一個俊生生的小伙子是要收拾利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