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翔和陳招娣在不遠處看，瞅著那兩頭倒地的傻狍子眼睛亮了。
恨不得衝過去把傻狍子搶回家。
「王翔，咱現在要怎麼辦？還要一直跟著他們嗎？」
陳招娣挺怕被他們發現的，特別是這群人里還有虎崽子，
當初她爹就是上一趟山雙腿被虎崽子克沒的。
「繼續跟他們。」王翔在沒上來之前信誓旦旦自己會打獵，可上來了，
四處白茫茫一片，別說打獵了，他連方向都分不清。
估計連只野兔出現在他面前都不一定能抓到。
他一直跟在大隊長他們身後，說不定能撿漏。
陳招娣現在只想回家，「那咱要跟到什麼時候啊？他們冬捕隊要在山裡待一天的。」
她和王翔穿這麼薄的衣服壓根受不了，好日子沒過上一天，她不想自己凍死在這，「王翔，我回去了，你想跟你就繼續跟著吧。」
在待下去，自己都要凍沒了，吃不吃肉什麼的也不重要了。
不管王翔怎麼喊她，陳招娣哆嗦著身體挪著腳步往外走。
王翔哆嗦著牙齒，氣得說不出話來，不跟他一起，等他撿到獵物了，拿回去一口肉都不給陳招娣吃。
在山裡一待就是一天，設的陷阱抓到不少野雞、野兔。
一整個隊員都在一起，人多，目標大，就算有獵物，還沒出手就驚動獵物了，羅父把隊員分成三組，三人一組，
陳凱森不習慣和人一起，自己單獨跑一邊去了。
沒走多久就發現兩頭野豬，陳凱森把野豬解決完了，才喊老丈人他們過來。
瞅著這頭沒氣的野豬，羅父他們是真高興啊，高興之餘，羅父上下打量女婿，「凱森，有野豬你怎麼不叫我們過來，野豬兇狠， 你一個人打多危險啊。」
老獵戶他們觀察野豬的傷口，刀刀致命，虎崽子是真的有能耐，也是真狠！
也是，這孩子要是沒能耐，當初被親娘丟進深山裡也走不出來。
兩頭野豬，兩隻傻狍子，還有幾十隻野雞、野兔，今年冬捕算是收穫頗豐，
明兒分肉，隊員也能過個好年。
「天也不早了，回家。」
今年的收穫不小，冬捕隊的人員都咧著笑，收了陷阱，野雞、野兔放進背籠里，陳凱森他們抬著兩頭野豬跟傻狍子下山。
王翔一個人哆嗦著身子靠在大石頭後面，等他再次探頭出來的時候，羅父他們已經走了。
王翔跑出去看他們挖的陷阱，別說獵物了，連根野雞毛都沒有。
不甘心，他想繼續守著蹲一兩隻兔子，隱約聽到狼叫聲，王翔嚇得魂都飛了，這裡是深山入口附近，
聽陳招娣說深山什麼野獸都有，王翔是真怕啊，踉蹌的爬著出去。
……
羅敏顏在家帶崽崽，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經五點多，她出去準備做晚飯，抬頭就見陳凱森回來了。
「回來了，我以為你們六七點才能回來呢，收穫咋樣？」
陳凱森把背籠放下來，徑直走到媳婦身邊，「收穫還行，兩頭野豬，兩頭傻狍子，頭，野雞野兔啥的也不少，你爹他們幾個挺高興的。」
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重，陳凱森進廚房舀熱水洗澡。
以前不管多冷的天陳凱森都是洗冷水，娶了媳婦回來，媳婦不讓他洗冷水，陳凱森才開始用熱水洗澡。
「你去洗澡吧，洗完就可以吃晚飯了。」
中午做的菜還剩有，羅敏顏打算打個紫菜蛋花湯就行了。
她自個是不太餓，隨便吃兩口就飽了，陳凱森也愛喝湯，羅敏顏基本頓頓都煮湯。
陳凱森洗了澡出來回屋看了一會崽崽才去廚房吃晚飯。
……
陳招娣下了山沒往家裡走，徑直走去村里五保戶那邊烤火。
五保戶只有李奶奶跟張奶奶住，入冬之前，村裡的後生都會輪流幫李奶奶、張奶奶摟夠一冬天用的柴火，
柴火夠燒，張奶奶她們也受不得凍，屋裡的炕燒得非常熱乎，
陳招娣打了個招呼，直接上了張奶奶的炕。
張奶奶見陳家丫頭來了，凍得直哆嗦，還把自己那點不捨得吃的紅糖拿出來，給她沖了一杯紅糖水。
在人家張奶奶炕上待了半天，又喝了人家的紅糖水，陳招娣一句道謝的話都沒說，身體暖和了，天黑就跑回家，
還順了張奶奶兩個黑面饃饃。
李奶奶從隔壁屋裡過來，「要不是有大隊長照顧，咱兩個老傢伙都要吃不上飯了，你還發善心，給那丫頭喝紅糖水。
咱兩個老東西的口糧都被她拿走了，陳家那丫頭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管她幹啥？」
「從小被爹娘打罵，那孩子也苦……」
陳招娣回了家，掰了半塊黑面給大丫吃，又瞧了瞧外頭，王翔還沒回來，陳招娣有些擔心。
王翔怕不是凍暈在山裡了？
讓大丫在家裡，她摸著黑出去找人，心裡有無數個設想，
甚至已經想到王翔要是沒了，她該改嫁給誰？
村里後生就那麼幾個，沒結婚的男知青好像也沒有幾個。
「招娣……招娣。」
「啊，鬆手！救命啊！」走到半路，陳招娣的腳被一雙手抓住，給她嚇了一大跳。
雙腳蹦躂跳起來，不斷的喊救命。
「招娣……是我，王翔……」陳招娣過於害怕，腳下的王翔被她踩了好幾腳，王翔虛弱的開口，說完暈過去了！
「王翔？」陳招娣低頭仔細瞧，真是她家王翔，「王翔，你咋了？你別睡啊，你等等我帶你去找赤腳大夫。」
冬捕回來，羅父在隊裡喊喇叭，讓大夥明兒過來領肉。
第二天羅敏顏早早抱著兒子去大隊那邊看陳凱森分肉，沒去排隊領肉，羅敏顏抱著崽崽在邊上和自家大嫂嘮嗑，
林巧巧湊過來，「聽說了沒，王翔不知道咋了，昨夜被送去醫院了，
陳招娣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王翔去了。」
羅敏顏挑眉，「你聽誰說的？」
「赤腳大夫說的，我娘感冒了，我早早過去找赤腳大夫拿藥聽他說了一嘴。」
大嘴嬸也湊過來，「我知道為啥，王知青背著陳招娣出去偷腥，被人家漢子給打了，下手挺狠，都快沒命了，這才被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