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周石凱提出來的質疑，趙小嬌哼了一聲：「有心自然就看得清楚，沒心看不清楚。」
周石凱問道：「那你現在是有心還是無心？」
南喬：「無謂掙扎，有一句話說得好，事實就是事實，再怎麼逃避也要面對。」
「報告我已經給你了，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也看得清楚，如果你還要質疑我的話，那就隨便你。」
周石凱渾身僵硬，好像被冰塊給凍住了一樣，心口裂了一個大洞，呼呼地在灌著冷風。
南喬看了他一眼，她不會同情這種人。
周石凱有今日也是他自作孽。
「能夠做的，我已經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心了。」南喬又道。
周石凱粗糲的手捏著報告，空洞的眼神晃晃地匯聚在了他手指間。
當現實血淋淋地攤開在自己的眼前，還是很震撼，很難以接受。
手指一捏，將紙在手心揉成了一團。
南喬只是看了他一眼，轉身朝著外面出去。
周宸那邊的事情也應該好好關注著。
……
趙小嬌突然感覺身體在發冷，不由得抓緊被子，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有一股壓抑冰冷的氣息，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停在床邊的黑影，嚇了一跳。
下一秒問道：「你怎麼無聲無息地站在床邊？」
「咳咳。」周石凱發出咳嗽的聲音，身體單薄得像是下一秒就會離世。
「母親，可有好些？」周石凱聲音很是平靜。
趙小嬌拿眼睛仔細地打量著周石凱。
雖然他的表情特別平靜，但從小養到大，一個眼神，趙小嬌便看出其中的異常。
趙小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周石凱問道：「母親覺得我應該有什麼事？」
趙小嬌今天身體疼痛，只想閉上眼睛好好休息，說道：「你先回家，把小美叫過來。」
「小美要照顧孩子，我在這邊照顧著吧。咳咳……」
周石凱說話的時候，經常咳嗽。
趙小嬌不喜歡這樣，皺著眉頭說道：「你在這裡，時不時的咳嗽一聲，我睡不好覺，還是回去吧，讓小美過來，不然我受不了。」
趙小嬌年紀大了，這次太狠了。
腿和手的骨頭都撞斷了。
也是為了演戲，演得更逼真一些。
周石凱說道：「母親受傷，身為兒子，在床邊侍疾也是應該的。」
「咳咳……」他又咳嗽起來。
趙小嬌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道：「行了，你自己本身也是個病人，去休息吧，讓小美過來，不然就讓家裡的阿姨過來。」
周立信也是奇怪，自己來了一趟，質問她一句話，卻不把阿姨叫過來。
想想她又說道：「你去幫我把順南叫過來。」
周石凱深深地看了趙小嬌一眼，點頭。
趙小嬌在周石凱出去之後，只感覺到很不對勁。
這一會也沒有了睡意，眼神陰沉沉地看著被子。
……
周石凱沒有過來，倒是周順南半夜過來了。
趙小嬌根本睡不著。
就算睡著了，也是被疼醒，她顯得心煩意亂。
周順南：「母親，是不是還很疼？」
趙小嬌不敢說她後悔用這種方式，但時間緊迫，如果不用這種方式，無法解決眼前的危機。
周宸是必須除掉的，只是她沒想到，都到這一步了。
他還在頑強地抵抗。
她現在就要把周宸一把釘死。
「你用受害人兒子的身份，去處理我的事，記住，一定要讓周宸翻不了身。」
周順南看著趙小嬌，眼神有點複雜：「母親，這件事怕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趙小嬌：「什麼意思？」
周順南面色冷著：「父親的人已經插手了，這件事，多做多錯，眼下應該只做收尾，其他的按兵不動。」
但是，趙小嬌不願意。
開什麼國際玩笑？
她就要捶死周宸。
她這輩子，一直輸給趙夢嬌。
現在還要輸給一個死人的兒子？
說啥她也不干。
但是周順南卻不同意。
「母親不要一直忘記我跟你說過的話，這次車禍之前，我已經跟你說過，先不要動，你還是動了。」
趙小嬌眼皮子一抬，眼裡都是怒意：「我這麼做是為了誰？」
周順南順毛：「母親，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我，但是你也不能忘記後果。」
「現在父親的人開始查這件事，你覺得他查不出來？」
趙小嬌臉色非常不好。
周順南：「母親，所以，我說，先不要做其他的，那隊人在那裡，我去掃尾。」
那隊人是她最後的力量。
這些人的行蹤，最好不要暴露出來。
既便是親兒子，趙小嬌也不願意讓他知道，她只說道：「這事你不用管，找不到，就是周宸乾的，一切要他承擔。」
周順南一直想要趙小嬌手裡的這一組力量。
但是母親從來都不願意交給他。
他點頭說道：「好，我不管這件事，但是之前你讓大哥做的那些事，也是有跡可循的。」
趙小嬌說道：「這件事你可以不用管。」
她露出一個冷嘲表情。
周石凱活不了多久。
只要周石凱一死，還有什麼事？
不過，趙小嬌的眉頭輕擰了一下。
算算時間。
她這個好大兒，應該活不過這個年的。
但現在，他還活著。
說明了什麼？
一直以為運籌帷握的事，這一秒，好像全部都在脫離主線。
好像她手中握著的線，再也不是堅不可摧，再也不受她控制一樣。
那種感覺真的不好。
趙小嬌若有所思。
周順南：「母親，時間不早了，你休息一下，白天我還要去給姥爺和舅舅們拜年。」
趙小嬌點頭：「你姥爺一向喜歡你，這次我看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你要好好把握，有什麼需要你姥爺幫忙的，一定要說出來，現在不是講究面子的時候。」
周順南：「母親，你現在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不要想，先養好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事後面再說。」
趙小嬌圖了一生，想要的就是周立信的愛。
但現在她認清了，周立信死都不會愛她。
既然她得不到周立信，她的兒子一定要得到周家的一切。
包括趙家的。
趙家那幾位，也該是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至於老頭子……
她的眼裡隱著不安。
但藏得很深，不敢讓周順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