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順南神情淡冷:「幾天,正月不一定就在家裡。」
趙小嬌語氣透著幾分埋怨:「你這都幾年了?一直不在家裡,你父親念叨著緊呢。」
周順南:「軍中事務繁多,有些事情,得自己看著一點。」
趙小嬌很欣慰兒子的努力和向上。
「我知道你非常努力,一直想闖出一方天地,但,不至於連家人都不要了,你多久沒回家陪我吃過飯了?」
周順南走了過去,雙手一拉褲腳,敞開腿坐在沙發上:「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更何況我不在的時候,家裡一直有大哥。」
趙小嬌笑笑:「確實多虧你大哥,不然我這日子就無聊透頂了。」
只不過,那個只是她的障眼法。
她不是周立信的原配,周石凱也不是原配所生。
她這個周夫人生的孩子,現在還是萬年的老二。
周順南淡漠點頭:「嗯。」
他看了周石凱一眼,眼裡倒是有幾分感激。
周石凱說道:「都是一家人,應該的。」
說到這裡,他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
周順南蹙眉問道:「大哥,這身體沒有見好嗎?我車裡帶回來一個犀牛角,看看有沒有用。」
周石凱擺手說道:「沒用的,這麼多年尋醫問藥,也不知道折騰了多少次了,但收效甚微,我現在認命了。」
「說什麼認命了。」趙小嬌仿佛聽不得他這話,抬著眼皮,嗔了周石凱一眼:「這把年紀了,嘴巴還沒個把門,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你弟弟事情本來就多,聽到你這句話,得多傷心?」
周石凱微微一笑說道:「母親說的是,順南剛回來,讓他陪母親說會兒話,我出去外面,拿個藥。」
趙小嬌點點頭。
等著周石凱出去,她眼裡的慈愛更加的溫柔了。
……
趙小嬌看著眼前的兒子,她這個兒子長得哪哪都好,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帶了一個胎記。
右眼睛旁邊有一個不規則形狀的紅色胎記。
他留了一撮頭髮,虛虛地蓋住。
「既然回來了,趁著年底,把你們的婚事辦了。」
周順南淡然的開口:「不著急,不是還有一年的學習嗎?讓她讀完的學再說。」
趙小嬌說道:「你年紀不小了,該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你看這大院裡面,你這個年紀的,就只有你在打光棍。」
周順南:「媽,著什麼急?」
他站了起身,準備往外面走。
「別人在過著含飴弄孫的快樂,我還什麼都沒有,我跟你爸天天盼著呢。」
「大哥的孩子還不夠你弄的嗎?」
趙小嬌的眼神都冷了,聲音還是很溫柔:「大哥是大哥,你是你。」
周順南甩了一句:「都一樣。」
人已經朝著外面出去。
趙小嬌徒勞無功。
她生的兒子,就跟來討債一樣,什麼事情都不願意聽她的。
但又不願意兒子來了,馬上又這麼走開,起身追了出去:「晚上回家吃飯。」
周順南倒是回了一句:「知道了。」
趙小嬌想了想,走到電話機旁邊拔了個電話到林家去:「讓若雲聽電話。」
「對,若雲啊,對我是伯母,順南回來了,晚上在家吃飯,你看有沒有時間,我讓司機過去接你。」
「嗯,好好好。」
趙小嬌把電話放下之後,清冷的眼沒有恢復溫度,看了一眼這偌大的家,天氣冷,她的心也冷,最令她心煩的是當年被丟掉的東西,居然跑回來了。
垃圾就應該去垃圾堆里,為什麼還要跑回來呢?
戴著上品翡翠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敲,轉身朝著屋左邊走了出去。
……
南喬最近準備年貨,家裡準備的東西不少。
可以吃到正月初二,三都沒有問題了。
她沒有什麼要聯繫的人,只有林惠瑤,打了電話確定工廠裝修到了一半,林惠瑤沒有偷懶,金苗也一直在關注著,事情有進展,她就放心了。
南喬想買一條大魚。
徐嬌看著水裡游的魚問道:「你要整條地買啊?」
「這麼大一條魚,夠我們吃幾天了。」
南喬嘿嘿地笑了笑,說道:「看做法吧,做起來好吃,我怕你一頓就忍不住給幹完了。」
「一頓飯吃這麼大一條魚,這麼奢侈的事我可不敢做,前兩年餓死的人還很多呢,現在怎麼敢一條魚一頓吃下去。」
南喬說道:「我煮的,包你好吃,連飯都不想吃,就只想吃魚。」
徐嬌嘿嘿一笑:「如果真那麼好吃的話,那我大口吃飯,吃一點點魚。」
南喬也嘿嘿一笑:「這話是你自己說的,你可不要後悔哦。」
徐嬌總感覺有種被坑的即視感,馬上說道:「不,按照以往的經驗推算,我收回我剛剛說的話。」
南喬:「算你聰明。」
當魚從水裡被撈起來,南喬的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這魚怎麼做能好吃到連飯都不吃?」
周石凱騎著自行車出來,隨意在街道亂逛,他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他被病折騰得夠難受。
到目前為止,確實還找不到辦法,只不過,他想起了一個女人,總覺得那個女人能夠把自己的病治好。
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希望自己能夠活下來了。
畢竟誰不希望自己活著。
只是他有資格活著嗎?
他不是周家的親身骨肉,雖然周立信對他從沒有過不耐煩,他在周家也頂著周家長子的名頭。
但是,因為這份恩情,他已經替趙小嬌做了很多事了。
胡思亂想間,發現自己莫名到了市場,甚至聽到了兩個對話,他來了興趣,就開口插嘴了。
聽到聲音,南喬回頭,便看到了之前自己幫助過的那個男人。
周石凱看著南喬:「又見面了。」
南喬:「在哪裡都能夠見到你。」
周石凱:「說明咱們有緣,有緣才能再見。」
南喬笑了一聲。
周石凱:「聽你說的話,讓我對魚產生了興趣,真希望也能吃到你口中所說的魚。」
南喬:「想吃可以自己做。」
「可惜。」周石凱說道:「我不會做飯。」
徐嬌看著這湊上來擠到跟前說話的男人問道:「不會做飯是很光榮的事嗎?你還往我們跟前湊過來幹什麼?」
周石凱一臉失落,問道:「不會做飯連說話都沒權利,有點難度。」
南喬覺得,不是朋友,沒什麼好說的。
目光看向了被一刀割破肚皮的魚。
周石凱主動說道:「你救過我,這份恩情我永遠都記得。」
徐嬌問道:「既然幫過你,你為何要恩將仇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