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痛哭求饒

  有賞就有罰。

  有升級就有降級。

  茅香薇小腿肚子直打哆嗦:「副廠長我就是一時糊塗,不是故意對付姜班長的,她年紀小又這麼厲害,我……」

  何宏業用鼻子冷哼了聲:「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沒有紀律不服從組織,煽動職工,偷拿東西,你不配做3級職工,從這個月開始,茅香薇同志降級成1級職工,福利待遇都按1級職工走。」

  姜棗升兩級。

  茅香薇降兩級。

  姜棗又剛好比茅香薇高一級。

  何副廠長明面上是懲治人,又何嘗不是為姜棗出氣呢?

  處理完事情,何副廠長離開。

  大家集體沉默。

  有羨慕姜棗的,有為茅香薇唏噓的,更多的是研究如何為廠子做貢獻,把自己職工等級提一提。

  茅香薇身形踉蹌的摔在地上,屁股啪嘰坐下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終於明白,姜棗不是隨便欺負的新人,人家是副廠長面前的大紅人。

  看姜棗要走,她哭哭啼啼抓住姜棗的大棉鞋,紅著眼睛哭嚎道:「姜班長你替我求求情,我家那口子脾氣爆,喝酒愛打人,婆婆也經常掐我胳膊,打我,給我立規矩。」

  說著擼起袖子,乾瘦的胳膊上布滿了青紫掐痕,還有幾個菸頭燙出來的疤痕。

  「要是被我家那口子,還有我婆婆知道我職工等級降了2級一定會打死我的!我知道錯了,姜班長我給你道歉了,你替我說點好話,不求恢復3級,2級!2級就行了!」

  茅香薇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滿臉恐懼。

  姜棗等她哭完,語氣平靜道:「我沒有權利決定你的等級,等級是自己決定的,你欺負我,在廠子作威作福的時候,就應該預料到自己現在的下場。」

  「還有就是,茅大姐,不把別人的可憐放眼裡,也就不要指望別人看到你的可憐了。」

  茅香薇抱住腦袋尖叫,聲音差點把房頂掀開:「姜棗你猖狂什麼?我嫁的不如你,工作不如你,你高高在上隨手就能幫幫我,為什麼不幫我還要嘲笑我,戳我痛處?」

  「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我怎麼樣啊!」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就想看我被揍,被家裡人虐待才高興嗎?」

  姜棗冷笑了聲:「我沒栽的時候你都能嘲笑我,帶頭孤立我,試圖看我笑話,今天要是我栽了,你指不定要笑話成什麼樣子呢,我的素質已經很高了。」

  玩什麼道德綁架,爹娘都綁不住她,區區外人,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窗外雲霞早就被風雪覆蓋,天際黑沉壓下,風雪飄落,姜棗看了眼時間,該準備回家了。

  分開大半天,她特別想念蕭水生。

  茅香薇的哭聲漸漸弱下去,充滿了不甘和心酸,唯獨沒有悔恨。

  這種人是不會反省的,只會痛恨自己做的還不夠狠。

  王美麗緊緊咬著牙。

  姜棗轉正了。

  姜棗升級了。

  她呢?

  什麼都沒有!

  秦雪花看她要失態,把她拉走:「有什麼事回家再說,注意你的表情。」

  王美麗點頭:「知道了小姨。」

  小姨為了除掉姜棗,花錢買通花饃班的人偷出花饃樣子賣給隔壁食品廠,還特意讓隔壁食品廠提前銷售。

  這件事必須捂住了,不能讓旁人知道。

  回到秦雪花辦公室,王美麗心急如焚:「小姨不會出事吧?姜棗沒提內鬼的事,何副廠長也沒提,他們會這樣算了嗎?」

  秦雪花喝口水壓驚:「再給那誰送點錢,讓她把嘴閉嚴了!只要她不冒話,姜棗就拿不住我,哼,姜棗想破頭也不會想到,是那個人把她給賣了!」

  王美麗深呼吸幾口氣:「好,我在給她拿十塊錢。」

  姜棗換完衣服,常三喜把她拉到旁邊沒人的角落說話:「內鬼的事兒你打算怎麼辦啊?」

  姜棗讓她附耳過來說了幾句話,常三喜眼睛蹭的亮了:「這個辦法好!」

  說完話,姜棗和常三喜一起往外走。

  外面又下大雪了,透骨的風吹著鹽粒似的雪打在臉上噼里啪啦作響。

  常三喜圍上圍巾:「咋回去啊?」

  姜棗看了眼天空,抱住肩膀:「我準備走回去。」

  常三喜點頭:「一起出去。」

  拐到大門口路上,走了沒幾步,姜棗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推著自行車的高大男人。

  他穿著黑色襖子,黑色手套,手把著自行車,看到她揮了揮手。

  常三喜被酸的牙疼:「看來你今天走不回去了,你男人騎行車來接你了。」

  「不像我啊,我是真的要走回去。」

  姜棗還挺尷尬的,紅著小臉和常三喜揮了揮手:「那我先過去啦。」

  常三喜:「去吧去吧。」

  姜棗小跑到鐵門外,氣喘吁吁問:「你怎麼過來了?」

  蕭水生把自行車停好,從身上掛著深藍色勞動布做的布包里掏出個裝了熱水的點滴瓶子塞姜棗懷裡:「在家待著無聊出來走動走動。」

  熱乎乎的暖水瓶瞬間驅散姜棗胸前的熱意。

  蕭水生取下脖子上的厚圍巾把姜棗的腦袋瓜子圍上,只露出一雙明媚水靈的大眼睛。

  他瞧著有趣,輕輕在姜棗腦門上彈了下,彈完手順勢向下摟著姜棗的腰把人抱到自行車后座上:「路上雪深,我就不騎了,你坐穩了我推你回去。」

  姜棗被捂的像個大粽子,鼻尖都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你來的時候也是推車子來的?」

  蕭水生推起自行車,車輪從雪地上碾壓,沾了點雪滾到前面,被印成車輪印的雪片碎成渣落下,如此反覆。

  他推著車子,風雪打在臉上也不覺得疼:「騎過來的。」

  姜棗有點餓,腿和腰都特別酸脹,她抱著暖水瓶趴在三角車座子上,花布做的棉手悶子戳了戳蕭水生勁瘦有力的腰:「小伙子車技挺好的,怎麼沒膽子騎回去啊?」

  蕭水生回頭眸光幽深,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姜棗:「再戳我,睡覺的時候別怪我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