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想弟弟了

  老大為什麼又抱著孩子回來打感情牌?

  想家了?

  想弟弟了?

  啊呸!

  寧願相信蒼蠅愛吃屎是對屎有感情。

  也不能相信老大對老薑家有感情。

  她娘的純純想占便宜。

  饒是姜杏這點像極了劉春花,也劉春花也不認為姜杏和她像,她打心眼裡認為四個孩子,只有老三最像她。

  為啥?

  老三自私卻又聰明,從不會把事情鬧得很難看,想要什麼,爭取什麼,會把人哄得開開心心的,這樣的孩子才像她。

  老大想要啥都寫在眼睛裡,腦子跟缺根弦一樣,劉春花心裡煩得很,對姜杏的抱怨視而不見,也不和她站一起:「你還好意思說,你弟弟下鄉那麼久你有關心過他嗎?」

  「知道老四去哪兒回來的嗎?人家去看老三了,老三給他做棉鞋,買書,給錢,你呢?讓你兒子叫聲舅舅,舅媽,就想要好處了?」

  「啥都不給,伸手就要東西,我說老大你結個婚怎麼腦子沒丟,把臉丟了是嗎?」

  劉春花可不慣著姜杏,噼里啪啦的一頓埋汰。

  姜杏身為大姑姐,好不容易回趟家,被罵的抬不起頭來。

  好處沒得來,被弟弟弟妹無視,被娘數落,還有比她更慘的嗎?

  「我那個婆家和老三的婆家能一樣嗎?再說了,當初我結婚啥東西都留家裡,老三結婚你們一分彩禮不要。」

  「咋的,當初我付出的好處就不作數了?偏要像老三那樣吊著你們的,你們才會日日記得她的好?」

  姜杏的情緒翻湧上來,好似全世界蛇的苦膽都鑽進了她的嘴裡,她想訴苦,舌頭不小心頂到了苦膽,破了,沒有人在意她的委屈,只有滿嘴的苦澀提醒她,那些委屈還沒有散去,它們結結實實的長在她身上。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為什麼你們都在乎我?」

  「娘你有沒有考慮過,為什麼我沒給老四拿東西,我結婚把彩禮留家這麼多,縫紉機也給二哥娶媳婦兒了,李家白給咱們家這麼多東西,娶我過門還會給我好臉色嗎?」

  「我為家裡付出這麼多,你們都視而不見,只能看到我從家裡拿走的大蔥,土豆子,說來說去,還不是我日子過的艱難,讓你們瞧不起。」

  她站在院子裡,看著熟悉的一磚一瓦,熟悉的牆頭,忍不住哽咽。

  劉春花一個頭三個大。

  臘驢肉沒了。

  老四氣頭上。

  老大又發作了。

  煩都煩的要死,劉春花皺眉,走到院子中杏樹下石墩子上坐下:「哦,我養你長這麼大,供你吃供你穿,還讓你上學,老大你自己摸著良心說,從小你生下來,咱家女娃的衣服是不是里穿過了才給老三的?」

  「你用過的書包覺得爛了,縫吧縫吧才能到老三的手?你現在覺得自己委屈了,想找我算帳了,行啊,從你生下來開始算啊,看看你還倒欠家裡多少錢?」

  「算完了在比比旁邊的小華,養你比養小華多花多少錢。」

  小華和姜杏同歲。

  不同的是,小華後面有四個親弟弟,三個叔伯兄弟,還有好幾個妹妹,奶奶不疼娘不愛的,說的就是小華。

  小華從生下來就沒讀過書,婚前要幫家裡幹活,洗衣服砍柴燒火做飯,一雙手洗二十來人的衣服,還要給弟弟妹妹剪指甲,一次要剪幾百個指甲。

  到年紀差不多了,他們家尋摸一年多,談了個最穩妥的價格把小華嫁給個二婚歪脖男人。

  婚後生活不必多說,也幸福不到哪裡去。

  劉春花冷哼:「我看你就是貪心,我對你再好你也覺得不好,還和我算帳,你才為家裡付出多少就跟我談回報了,老大啊,不要怪我不疼你,是你太貪心。」

  姜杏抱著孩子站在門口的地方,眼淚流不盡。

  慶友從出生就是娘在帶,很黏姜杏,他看著娘哭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哭,小小的手試圖幫姜杏把眼淚擦掉。

  「娘,不哭,別哭了。」

  慶友心疼。

  大大的眼睛裡面含著眼淚。

  沒人哄還能撐,有人哄眼淚更是了不得了,姜杏抱著慶友哭了一會兒,發覺劉春花壓根沒打算管過她,她自嘲一笑抱著孩子走了。

  走去哪兒?

  帶著孩子回家,未免被妯娌看了笑話。

  姜杏想了想,抱著慶友去找老三。

  姜棗剛送走姜軍沒多久,姜杏就上門了,看她紅著眼睛身體一抽一抽的,轉眼間尋思明白。

  怕不是回家沒打到秋風難受了,跑她面前來哭訴。

  姜棗看姜杏哭,想到上輩子,她陷入枯魚涸轍的困境,姜杏嫁給港商,帶著金耳環,拿著高檔手機過來,勸她改嫁李明,救救她的孩子。

  姜杏的眼淚對姜棗來說是興奮劑。

  姜棗以姜杏可能要說家常話為由,把她帶到自己那屋裡,找了兩塊糖給慶友,又給姜杏倒了杯水。

  她坐到椅子上,愜意的等著聽戲。

  姜杏喝了口水,發現姜棗沒有不耐煩,心說還是親姐妹,在家裡吵得再凶,聚到一塊都是心連著心,肉連著肉。

  「老三我剛回家了,老四和他媳婦兒對我不耐煩,你說從西北回來,帶那麼多東西,也不說給我拿點,我就問了幾句他還給我甩臉子。」

  「我家慶友這麼可愛,是他親外甥,他都不說看看孩子,抱抱孩子,我家慶友太可憐了。」姜杏不是口頭上覺得兒子可憐,而是打心眼裡覺得兒子可憐。

  「我和娘說,娘也不幫我說話,我真不該把彩禮留給他們,老三你說說,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一如上輩子,姜棗比現在的姜杏更可憐,她和姜杏訴苦,姜杏聽完還笑了。

  她當時怎麼說的來著?

  姜棗想起,學著姜杏的話和稀泥:「大姐,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娘年紀大了,做什麼事都力不從心,現在兒媳婦兒又厲害,有些事她也不能做主,就算想給你點好處她也拿不出是不是?」

  「還有老四,他才多大啊,就算結婚了還是小孩兒,咱們做姐姐的要學著讓著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