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她叫寶珠

  砰!砰!

  槍聲炸響,嚴越的子彈精準地射穿了小李的那隻手。

  霎時間,小李發出一聲悽厲的嚎叫,殷紅的鮮血也噴涌而出,濺落在潔白的牆壁上,如同盛開的罌粟,觸目驚心。

  陳靖眼疾手快,不等小李從劇痛中緩過神來,便從腰間掏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銬,「咔噠」一聲銬住了他的雙手。

  他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隨後,他一把扯下了小李的領口的一顆紐扣。

  鄭錦因為和小李靠得很近,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不少鮮血。

  她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等她搖晃著站起身時,白色的襯衫上點點猩紅,看起來格外狼狽。

  嚴越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看到鄭錦這副模樣,他心疼得不行,也顧不得場合,上前一步,將她緊緊地攬進了懷裡。

  陳靖對這一幕視若無睹,他拎起被銬住的小李,就像拎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人抓到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他語氣平靜,仿佛剛才發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兩個國安人員迅速進來,將還在哀嚎的小李拖了出去。

  走廊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又恢復了平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嚴越低頭看著懷裡的鄭錦,柔聲問道:「嚇壞了吧?」

  鄭錦輕輕搖了搖頭,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

  陳靖拍了拍嚴越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這次多虧了你們夫妻倆,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要抓到什麼時候。」

  嚴越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鄭錦也朝陳靖笑了笑,然後和嚴越一起離開了病房。

  國安的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像一陣風颳過。

  醫院走廊里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

  嚴越一刻也不耽擱,國安人員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帶著鄭錦和大毛去辦理了出院手續。

  大毛的傷勢不算重,只是些皮外傷,早就好了。

  鄭錦雖然受了驚嚇,但身體並無大礙,與其留在醫院擔驚受怕,不如回家休養。

  吉普車風馳電掣般地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捲起一陣塵土。

  車內,鄭錦靠在座椅上,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眼神空洞,仿佛還沒從剛才的驚險中回過神來。

  她下意識地撫摸著衣襟上的血跡,指尖微微顫抖。

  那觸目驚心的猩紅,不斷在她眼前閃現,像揮之不去的夢魘。

  嚴越看到鄭錦這副模樣,心裡一陣抽痛。

  他騰出一隻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通過相貼肌膚傳遞給她,而後又緩緩流淌進她的心房。

  「沒事了,都過去了。」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鄭錦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反握住他的手,無聲地汲取著他的力量。

  吉普車很快停在了嚴家大院門口。

  蔡文淑看到嚴越的車子回來,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剛想迎上去,卻發現鄭錦也跟著一起下了車,而且臉色蒼白,神情恍惚。

  蔡文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身為軍屬的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她快步走上前,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嚴越扶著鄭錦坐下,然後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講述了一遍。

  蔡文淑聽得臉色煞白。

  她不敢想像,如果當時嚴越和鄭錦沒有及時發現小李的陰謀,後果會是怎樣。

  一陣後怕過後,蔡文淑的目光落在了鄭錦身上。

  她看到鄭錦還處在一種劫後餘生的震驚中,身體甚至還有些微微顫抖,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蔡文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忍不住心疼地握住鄭錦的手,柔聲說道:

  「嚇壞了吧?沒事了,沒事了,現在安全了。」

  鄭錦抬起頭,看著蔡文淑慈祥的面容,眼眶一紅。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就像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甚至連睡覺都精神緊繃。

  敲門聲很急促,一下接著一下,仿佛帶著某種焦灼和不安。

  突兀的響聲把鄭錦嚇得一激靈,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沒有血色。

  她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抓緊了嚴越的手臂。

  嚴越眉毛一皺,這麼晚了,他們前腳剛到家,後腳就有人敲門,也太巧了些。

  他下意識地將鄭錦護在身後,眼神警惕地掃向大門方向。

  蔡文淑看著他:「你先送你媳婦兒上樓,讓大毛去開門。」

  鄭錦現在這個狀態,顯然經不起任何驚嚇,必須先安頓好。

  嚴越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他拉起鄭錦的手,然後帶著她上了樓。

  鄭錦的腳步有些虛浮,仿佛踩在棉花上,整個人都靠在嚴越身上。

  進了房間後,嚴越扶著鄭錦在床邊坐下:「你先休息,我去去就來。」

  鄭錦點點頭,卻依舊沒有鬆開他的手。

  嚴越的腳頓時釘在了原地。

  然後,他想也沒想,捧著鄭錦的臉就吻了上去。

  這是一個輕柔的吻,帶著安撫和疼惜。

  他想用自己的體溫驅散她身上的寒意,用自己的氣息填滿她心中的恐懼。

  鄭錦並不拒絕嚴越的吻,她心裡發冷,急需這樣的熱度溫暖自己。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唇上溫熱的觸感,感受著嚴越身上傳來的力量和安全感。

  她顫抖的身體漸漸平靜下來,緊繃的神經也慢慢放鬆。

  鄭錦的回應,激起了嚴越心底的渴望。

  這不再僅僅是安撫和疼惜,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吸引,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愫。

  他原本只是想讓她安心,卻沒想到,這個吻,如同星火燎原,瞬間點燃了他心中壓抑已久的火焰。

  他把鄭錦推倒在床上,俯身將她罩了個嚴嚴實實。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兩人交錯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炙熱。

  樓下,蔡文淑看著門外的兩人,眉頭緊鎖。

  一個年老婦人,衣著樸素,甚至有些陳舊。

  她身邊跟著個小姑娘,瘦瘦小小的,約莫兩三歲,只是頭髮也亂糟糟的,像個蓬亂的鳥窩。

  她低著頭,怯生生地躲在老婦人身後,只露出半張髒兮兮的小臉。

  這兩人是誰?

  蔡文淑心裡犯著嘀咕,這深更半夜的......

  「請問,您這是……」

  老婦人抬起頭,張了張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這丫頭叫寶珠,她媽托我送來嚴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