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色侍人啊!

  回去的路上,鄭錦側著頭,烏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嚴越,眼神像探照燈似的,上下打量。

  嚴越忍不住輕笑出聲,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怎麼了?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鄭錦一把拍開他的手,哼了一聲,語氣裡帶著隱隱的嬌嗔:「我發現你利用我了!」

  嚴越挑了挑眉,故作驚訝:「利用你?我怎麼利用你了?」

  「哼!」鄭錦又哼了一聲,語氣更加肯定,「你嘴上說是為我考慮,實際上就是想幫王全和他媳婦!你敢說不是?」

  嚴越笑得更溫柔了,眼神裡帶著一絲寵溺:「這叫一舉兩得,媳婦和兄弟都幫了,不好嗎?」

  「媳婦」兩個字,讓鄭錦的臉頰微微泛紅。

  她輕咳了兩聲,坐直了身子,故作嚴肅:「看在你一片好心,而且確實幫了我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這一次了。」

  「勉為其難?」嚴越細細咀嚼著這四個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突然把車子停在路邊,側過身來,雙手捧住鄭錦的臉,在她柔軟的唇上狠狠地親了一下。

  「哎呀!要死了!」鄭錦紅著臉一把推開他,「你幹什麼!」

  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像擂鼓一般。

  路燈昏黃的光線下,她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像熟透的蘋果,誘人採擷。

  嚴越看著她嬌羞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以色侍人啊,補償你,省得你『勉為其難』。」

  他故意加重了「勉為其難」四個字的讀音,語氣裡帶著一絲調侃。

  鄭錦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卻又無力反駁,只能別過臉去,掩飾自己加速的心跳。

  車內的空氣,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親吻,變得曖昧起來。

  車窗外,城市的夜景流光溢彩,卻不及車內這旖旎的氛圍。

  車內的溫度,越升越高,鄭錦像是驚醒一般,慌忙推開嚴越。

  她聲音有些顫抖:「快回家吧,回去晚了,爸媽該擔心了。」

  這一刻,鄭錦心裡亂糟糟的。

  她覺得,她和嚴越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奇怪了。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害怕。

  她貪戀他掌心的溫度,迷醉於他溫柔的眼神。

  可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越陷越深,而嚴越最終還是會像書里寫的那樣,對原書女主產生愛意,她就本能地抗拒,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與其將來痛徹心扉,不如現在就及時止損。

  嚴越看著鄭錦前一秒還紅著臉,下一秒就推開他,努力避嫌的樣子,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他眼底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失落和不解。

  他一言不發地重新啟動車子,隨後的路程,兩人都默契地沉默著。

  車廂里的氣氛,從之前的曖昧旖旎,變得壓抑沉悶。

  到了家門口,鄭錦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先一步下了車。

  她甚至沒有回頭看嚴越一眼,就急急地往家走,更沒有等他的意思。

  呵!

  他什麼時候成了洪水猛獸?

  嚴越看著鄭錦逃也似的背影,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燃。

  猩紅的火光在夜色中明明滅滅,映照著他晦暗不明的臉。

  他靜靜地坐在車裡,直到香菸燃盡,才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裊裊的煙霧中,嚴越不禁想,他到底做了什麼,才讓鄭錦這樣反覆無常。

  明明有時候,他已經在她的眼睛裡看見了意亂情迷,可她總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抽離,築起一道高高的圍牆,將他拒之千里之外。

  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讓他捉摸不透,也讓他感到挫敗。

  鄭錦推開門,一股熱氣夾雜著說笑聲撲面而來。

  客廳里燈火通明,嚴攀和嚴英都在,還有一個她沒見過的溫婉女人,懷裡抱著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正拿著撥浪鼓逗他玩。

  看到鄭錦進門,說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蔡文淑最先反應過來,忙笑著朝她招手:「錦錦,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鄭錦走過去,蔡文淑拉著她的手,指著那溫婉女人說道:「這是你嫂子,黃慧,在省大做講師。」

  鄭錦這才想起來,黃慧,嚴攀的妻子。

  只是原主和這位嫂子並沒有什麼交集,原書中對黃慧的描寫也不多。

  只知道她和書中主角都很合得來,和嚴攀的感情很好,算得上是個八面玲瓏的人。

  最後的結局也很好,做了省大的校長。

  「嫂子好。」鄭錦笑著問好。

  黃慧也笑著回應:「鄭錦,媽剛才一直誇你呢,我可算見著了。」

  她說話的聲音溫柔,讓人感覺很舒服。

  只有嚴英抱著胳膊,斜睨著鄭錦,語氣里滿是嘲諷:

  「知道什麼是講師嗎?別說大學的門了,你估計連初中的門都沒進過吧!」

  「對吧,大嫂。」

  嚴英的話很刺耳,甚至還拉上了黃慧。

  黃慧臉色微變,抿了抿嘴唇,又笑著開口:

  「鄭錦,什麼時候有空,我帶你參觀省大,省大食堂的飯菜做得還不錯。」

  嚴英點了黃慧,黃慧不能不接,但她又不能順著嚴英的話打壓鄭錦。

  就乾脆邀請鄭錦去參觀去吃飯。

  「好啊。」鄭錦也笑著應下了。

  黃慧和鄭錦言笑晏晏的樣子刺激了嚴英。

  她不甘心,繼續挑撥:「嫂子,你不知道,鄭錦她……」

  黃慧卻打斷了她的話,對著鄭錦和蔡文淑說:「媽,鄭錦,我先去趟衛生間。」

  說完,她離開了沙發,也不管嚴英那吃癟的臉。

  嚴英一開口,黃慧就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了。

  無非是想拉攏她,好讓鄭錦沒臉。

  可蔡文淑都對嚴英的話置若罔聞,她一個做嫂子的就更不可能接話了。

  黃慧也算出身名門,祖父是組織過新文化運動的大人物,父親也是外交官。

  她自己在省大工作,雖然目前只是講師身份,但眼光卻並不淺薄。

  那天公公嚴向前脫離危險後,嚴攀就從醫院回了家,並把鄭錦在醫院做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她。

  嚴攀是個謹慎的人,他對鄭錦的評價很高,黃慧是很相信丈夫的判斷的。

  並且從嚴攀對鄭錦的描述中,黃慧覺得鄭錦是個醫術相當了得的人物。

  連省醫院周大夫都驚訝和佩服的人,黃慧覺得理應交好。

  家裡祖父母、父母都上了年紀,日後難免有需要鄭錦幫忙的地方。

  所以,面對嚴英的挑撥,黃慧的原則也只有一個:不聽,不看,不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