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顧亦蘭想不明白。
顧小溪也有些納悶。
江外公是個明白人，輕聲道：「我曾經在銀行工作，外面的人一直在傳我留了很多錢財。我家那房子被那些人找過無數回了，都沒找著東西。」
「我猜是有人覺得，我就一個女兒，自己家的房子沒有，那肯定是讓我女兒藏起來了，所以才會想到換了兩個房子慢慢找。」
顧小溪愣了一下，「還有這一出？」
江外公點點頭，「這只是我的猜測，但估計八九不離十。也幸好我真的是一身清廉，沒有把柄被人抓住。不然我肯定也是下放人員中的一員了。」
「這些人真的是可惡。」顧亦蘭氣憤地說道。
江秀清倒是沒說什麼，其實也曾有人私下明里暗裡打聽過她家的情況，說她爸藏了財寶什麼的。
顧亦民沒出聲，而是在沉思。
他那個父親，在他面前從來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他真的找不到什麼異常的地方。
但老三卻是不經意透露了很多信息給小溪，說明顧老頭只是在他們面前扮演著一個父親。
「這事要從長計議，你們不要自己去查。」江外公叮囑了一句，轉而吩咐小溪。
「小溪，等你回青北，跟建森說說，回頭這事讓他請人暗中查一下。我怕牽扯出更多的事來。」
顧小溪點點頭，「我會的。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說到這，她著重叮囑了自己姑姑一句，「姑姑，你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我們現在只是懷疑，沒有證據證明毒是他下的。如果確認我媽當年懷我時中的毒是他下的，那么小志說他是假外公，應該也有可能是他聽到了什麼……」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明白，但顧亦蘭已經聽懂了。
她的心裡很難受，可她也明白，沒有證據的事，說出來她討不到半點好處。
「我明天再去給三叔送一天飯，側面問問小志的事。後天我就回青北了。」顧小溪跟家裡人先打了聲招呼。
「早點回去也好。」江外公點了點頭。
吃了晚飯，顧小溪將自己帶回來的背包打開，取了一塊手錶出來給自己外公。
「外公，這是我從國外買的，是送您的禮物。」
江外公笑著點頭，「以後外公就戴你買的。」
顧小溪又將那個可攜式計算器拿出來，「這個也是送您的。」
江外公試了一下，笑著說道：「以前要是有這個東西，那得省多少工夫和計算時間。」
「是啊！您就當個紀念。」
說著，她又取出了一個燒水的電熱水壺給自己媽媽，「國外有的東西還是比我們先進很多的，這個也是。用這個燒水喝要方便不少。」
江秀清左看右看一陣，立即就拿去試用了。
顧小溪則又拿出了一個藥箱，告訴家裡人哪些藥要怎麼用。
交待好了，她這才去洗漱睡覺。
玉成雙全程當了個背景板，見小溪妹妹去睡覺了，他跟大家打了聲招呼，也睡覺去了。
明天，他將又是一個無聊的閒人。
……
翌日。
顧小溪沒去醫院送早飯，但是十點半就去送中飯了。
顧老太見她帶著飯過來了，有肉有菜的，也就放心地先回去了。
今天隔壁病床換成了一個小朋友，顧小溪就這個話題，突然提起了小志的事。
「三叔，看著隔壁床生病的小朋友，我突然就想到了小志。大姑可真是可憐！」
正準備吃飯的顧冬寶也是嘆氣，「是啊！這小小年紀的，太可憐了！」
「小志過年來家裡拜年那天是不是很冷啊，回去就生病發熱了。現在的孩子就是要特別注意，受不得冷，受不得凍。」顧小溪隨便找了個切入口。
顧冬寶吃了一口飯說道：「冬天肯定是冷的，小志那天來拜年穿的就不是太多，吃了飯說熱，還把衣服脫了一陣。」
顧小溪一怔，這麼冷的天，居然還脫了衣服？
「大姑就讓他脫啊？」
「你大姑那會兒和你小姑去河邊拔雞毛去了，不然肯定要打那小子。現在他去了，也是害得你大姑挺慘。」
「過年那會兒，爺爺怎麼同意奶奶去青北的？聽說奶奶這次去青北也丟錢了。」
顧冬寶輕哼了一聲，「你奶說是那個殷春生的媽偷的，我估摸著，應該是顧二成和顧三虎他們偷的。他們從青北回來後可是大方了一陣，穿的還好。」
「那我爺怎麼願意我奶去青北呢？一個人在家過年多孤單。」
「是你爺叫她去部隊看看你和顧大麗，走的時候，還給了你奶一百塊錢買車票和備用，回來的時候錢一分都沒了。」
顧小溪微微眯了下眼睛，覺得顧老頭更不對勁了。
那么小氣扒拉的一個人，居然給顧老太一百塊去青北？
她的視線一轉，看到隔壁床那小孩子正眼饞地看著三叔吃飯，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
「三叔，你看那孩子看你吃得多香啊！小志過年也是這麼看著你們吃吧！你們有好吃的，從來不會給我們和小志吃的。你看你生病，我對你多好啊！」
正在吃肉的顧冬寶頓時尷尬了。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有點良心的，他趕緊說道：「以前那不是沒那條件嗎？過年小志也吃得好啊，你爺還親自給他沖了糖水吃，我都沒得吃。」
顧小溪一怔，手慢慢地握成了拳。
但是，她的語氣還是平靜的，「我爺那麼節省的人，還捨得沖糖水給小志喝。你騙人的吧？我當了他二十年孫女，從來沒喝過他沖的糖水。」
顧冬寶忙道：「我沒騙人，是真的。我當時也想喝糖水來著，被你爺狠狠打了手，說我這麼大個人，還搶給孩子沖的糖水。我就說，那孩子是福薄。」
顧小溪此刻已經掀起了頭腦風暴，心裡閃現了各種陰謀論。
她三叔都不能喝的東西，能捨得給小志喝？
「你確定我爺沖的是糖水嗎？不是白開水？」顧小溪很快回過神來，用著不以為意的語氣說道。
她覺得這裡面有很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