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青啊！」
「林知青你要給我們出個主意！」
「將田豐那個癟犢子玩意兒翅膀硬了，要翻天了啊！」
林念聽見動靜兒就抬頭看向窗外，她出門兒把楊五奶奶等人給迎進了堂屋。
「這是咋的了？」林念問。
楊五奶奶脫衣服拍腿：「你阿奶沒跟你說？」
林念點點頭。
王奶奶道：「你家都出了一個正經的運輸隊工人，大隊的事兒肯定不在乎，是這麼回事兒，蔣田豐那個癟犢子玩意兒吧，他……巴拉巴拉芭芭拉……」
林念知道了，這是她去找傅秋石之前給將田豐支的招，他現在宣布了！
「你可要給我們做主，我們好不容易當上幹部……」
林念：「哎呀，我以為是啥事兒呢，原來是這事兒！」
「這事兒你們不管，該去掃盲班就去掃盲班，另外還要鼓勵家裡人去掃盲班，萬一掃盲班憑成績發獎勵呢？」
「你們就算是怕自己學不好，難道兒子媳婦也學不好嗎？」
「咱們先去，爭取把獎勵掙到手！不過你們可別往外說，發不發還得看大隊的意思，回頭我去找大隊長好好聊聊。」
楊五奶奶：「林知青啊，獎勵我們肯定是想要爭取的，可是幹部我們也想當啊！」
「我們這才當了幾天的幹部，蔣田豐那小子就想著奪權？」
「他也太不是個玩意兒了！」
眾人附和：「就是，不是個東西，虧公社來人的時候我們還幫他說好話！」
林念給她們每個人都倒了一杯紅糖水：「先喝口水，慢慢說。」
大娘們一瞅是紅糖水，忙不迭地喝了起來，夸林念大方。
真心實意地誇讚。
大方又敞亮！
等她們好得差不多了，林念才道：「大家不要著急，我就這麼跟你們說吧，我呢，已經辭去了廣播員的職位，今後就跟著我阿奶養雞，我阿奶要是被考核下去了，我就能頂上。
你們也一樣，趁著時間還多，趕緊督促家裡人參加掃盲學習。
做煤炭還好，但咱們養殖場肯定是需要有文化能識字的人。
因為現在講究科學養殖，養殖場的工人必須能看得懂養殖方面的技術書籍！」
眾人一聽就蔫兒吧了，把家裡人培養上去也不是不行，主要是害怕家裡人不爭氣，考不好！
考不進去。
還有就是……
還有就是誰當官兒也不如自己個兒當官兒過癮啊！
林念見老太太們一個個的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就笑著說：「大傢伙兒放心督促自家小輩上進，以後就算是你們從養殖場出來，我也能有法子讓你們重新當上官兒！」
老太太們一聽這話立刻就來了精神：「真的！」
林念：「比真金還真！」
老太太們這下子就高興了，著急忙慌呼啦啦地來，又高高興興呼啦啦地走。
傅秋石扶著牆從裡屋走出來，靠在門邊兒笑著對林念道：「林知青做思想工作真有一手。」
「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麼保證她們從養殖場出來能重新當上官兒？」
林念笑看著他：「就不告訴你！」
傅秋石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放心我肯定保密，不會說出去，念念你就告訴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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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媽呀。
男神跟自己撒嬌，受得了？
受得了的全是猛士！
林念秒投降：「村裡的企業辦多了，後頭肯定會遇到一系列的問題，比如偷摸把廠里的東西拿回家，比如偷懶，比如偷工減料，等等這些情況。」
「這時候就需要一支盯著他們的糾察隊，帶紅袖章的那種！」
「糾察隊嘛，可以有一個正主任，無數個副主任。」
傅秋石實在是沒忍住，噗呲笑出聲兒來，越笑越剎不住車，人抖得厲害。
林念怕他摔了，連忙去攙扶住他，把他帶到炕上坐著。
「有啥好笑的，你再笑我可不搭理你了！」
傅秋石忙止住笑容，不過臉上的笑意卻沒有散開。
「念念你怎麼這麼可愛！」
「這種主意你都能想得到！」
「一個糾察隊除了領導就是領導，小兵一個沒有！」
林念：「管用就行，而且以後慢慢的就能有小兵兒了！」
「而且，有了糾察隊，還得設置一個監察隊。」
「不然糾察隊一手遮天可不好！」
傅秋石：「監察隊也全用老太太，全是領導幹部？」
林念把水杯收拾到外間中灶房去，她回來之後就道：「傅秋石同志，你可莫要小看了老太太們喲，老太太們的威力是無窮的！」
想想著名的朝陽區群眾。
那一雙雙眼睛，雪亮著呢！
「村里想把集體企業搞起來真的是難，剛開始不怎麼掙錢還好說，以後掙錢了，規模大了，職工多了。
管理上的困難就會加倍。
因為啊，村里幾乎家家都沾親帶故，不是堂的，就是表的，隨便哪一戶，只要你安心扯這個關係，必然能扯出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來。
八竿子打得著的親戚關係更多。
這樣一來，違規，包庇等等行為絕對會多起來。
企業內部混亂，想垮掉那可真是分分鐘的事情！」
「所以，就必須成立糾察隊和監察隊。」
「至於說這兩支隊伍會不會也包庇，像村里家家都沾親帶故一樣，相互之間有矛盾的也多得很，只要是人選對了，且設置了獎懲制度以及監督制度，肯定會起到互相牽制和威懾等效果。
而且老太太們啊，只要是舉報的有效違規違紀都給獎勵一個雞蛋，搞不好她們能六親不認！
我也知道水至清則無魚。
雖然不敢保證完全清澈透明，但是在企業成長的階段就把規矩基調給定好了，多少能延續一些企業的壽命。
並且也能讓企業在今後社會發展的變革中不那麼脆弱，不那麼不堪一擊……」
侃侃而談的林念身上蒙著一層光，這層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像是給萬物帶來光明和希望的小太陽，照亮了他。
照亮了整個村莊。
也照亮了他。
「念念……」林念發表完想法之後，傅秋石就忍不住喊她的名字。
「嗯？」林念看向她。
傅秋石咧開嘴笑：「你真好！」
「明天讓劉勇男去鎮上幫我發封電報。」
「順便幫我寄封信！」
他迫不及待想訂婚啊！
林念：這人怎麼說話帶急拐彎兒的啊，我真好和發電報之間有關係嗎？